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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自君为了得到青庐莊剩下的一小部分神力,与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侄子行了那苟且之事,而人前却仍旧永远骄傲。他想,他仅有的那点温柔恐怕都拿来哄林舟那个蠢货了。而林舟还深信不疑,真是愚蠢之极。
岑黎站起身,浑然不顾满身血迹,收起了依旧没有血迹的斧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韩自君:“你那好侄子,多亏了他我才能上山。你可知,我是怎么诱骗他的吗。”
岑黎从来看淡生死、平淡无波的脸上头一回出现了恶毒这个词:“我动不得你颜霞山,却能动得山下一棵不受你控制的树。那侄子啊,以为那棵树是你,竟行苟且之事。呵,你下去了记得好好陪他,他可想与你好好缠绵。”
岑黎环胸笑着,笑着,笑着的眼底划过转瞬即逝的恨意。
他当然不会跟韩自君说他施了些小法术,让韩信歇产生了幻觉。这没必要。不过,在韩信歇与树行龌龊之事时窃取他那小小的神力倒是真的。否则他将永远入不了这山。
“我当感谢吴不然,当年留了这么一棵树。”岑黎斜睨着他,嘴角微勾。
韩自君怔怔地盯着虚无,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以为岑黎是凭自身本事硬闯入山,却不曾想竟是夺了韩信歇的神力,甚至不知不觉间将他的思想偷换了,让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假象。方才岑黎所说“我徒儿早已不在人世”也是唬人的,为的就是打乱他的心思,好趁乱扔出假的仙衣迷惑他。
那,林舟如今的状况,他许是知道了,才这般捉弄自己吧。
他心想,蝉源先生不愧为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乌龟,活着的死了的,都能算计的滴水不漏。还叫他知道了那些……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他低低地轻笑出声:“你……林舟总会离你而去,你,总要孤独一生。生不耐,死不愿。”
“愿”字尾音都没说完,韩自君便合上了眼睛。
岑黎冷冷地瞥了一眼,连再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地拂袖走了。
林舟总会离你而去,你,总要孤独一生。生不耐,死不愿。
什么屁话。
岑黎手一挥,沉重的斧头被他轻松地挂在肩头。走出这座殿堂,月色已悄然爬上树枝枝头,锋利的斧头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冷的光。
岑黎给陆宁渊的命令是:解决掉青庐莊的乌合之众。原因是他仅凭一人之力难以对付众多之人。
是的,单靠他刚才拿到的一点点韩信歇的能力最多让韩自君手下那些青衣人自残,想要让青庐莊所有人狗咬狗还是稍稍有些困难的。
陆宁渊率领着军队攻上颜霞山,搜缴物资,抓捕曾留有案底未归案的逃犯。他一路查下来,颜霞山上除了部分小厮,几乎人人榜上有名。他怒不可遏,命令将所有人带回去一个个审问!
可惜,他终究没能亲手血刃了韩自君。那个,最大的罪魁祸首。
他一想到江海在这里数月肯定受到非人的待遇就恨不得亲手血刃韩自君。然而,他终究是大亓的亲王,所想与所做本就不能平衡。当他看到那座富丽堂皇的殿堂里躺着的若干面目呆滞的尸体以及正中央被腰斩的韩自君,冷汗不自觉地从背脊留下。
陆宁渊率领军队攻山,上山以来时常能看到几具尸体。他虽不适,却能理解。毕竟想要兵不血刃是不可能的,因此并不在意。
可是,这座殿堂是什么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当蝉源先生此人有非同常人的能力,竟不知如此,如此……
陆宁渊握紧了拳,面色有些发白。他身后的一干众将也不忍去看——那一地的血,死不瞑目泛白的眼睛。
韩自君本就生的极美,又温柔亲近,任何一个接受这种礼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沉入到这种温柔中。哪怕,这张面皮下不是一张干净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