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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鱼青浑身僵硬,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岑黎流露出的杀意。
他一直以为蝉源先生只是一名神医,如今看来所有人都轻视了他。一个隐于世的大夫,若其可怕诡异的另一面暴露于世人,不知到时究竟是济世神医亦或害人罗刹。
只是,不知他还有命出去没有。
“你不该在那张纸上抹药。”岑黎半弯腰,凝视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蝉源山的人,你们,碰不得。”
当林舟拿到那张江海留的纸条时他便发现上面沾了一些东西,若他不在身边,一炷香内林舟必死无疑。
“呵,”梁鱼青白着脸轻笑了下,道:“不知先生有通天本领,是我疏忽了。你要杀便杀吧。”世人皆知蝉源先生有超凡医术,却不知他竟精通毒术。
“你回去同阁主说一声,他不会帮你们任何事,自然,亦不妨碍。”说完便拂袖离去。
梁鱼青顾不得伤势,怔怔地看着岑黎离去的背影。竟然,放他走了。
明明并未暴露,蝉源却早就发现了他,更是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反在他身上下了毒。让他一条手臂,几乎废了。
他冷汗涔涔,背脊一阵发凉。一股寒意自那废了的手传到头皮。
早知蝉源山古怪,殊不知更古怪的却是那悬壶济世的神医蝉源先生。然而,真正让他如此畏惧此人是因为……
二十年前,蝉源先生为阁主治病,阁主喊了他一声“鱼尾”便记到现在,二十年前后他的样貌几乎两个样竟也能立马认出。
而且,蝉源先生。二十年前与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梁鱼青回去后报告了这件事,那人轻笑:“惊天秘密任人知晓,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有恃无恐。”
就这样,靠着人们送来的食物二人在山上又生活了一个月。期间林舟的学习突飞猛进,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理论知识已十分丰富。
尽管岑黎对他要求很高,却不如何严格,林舟已经对自己十几年头一回出现的好学习以为常了,就算岑黎有时让他出去玩他也不肯。山上乐趣当然很多,只是一个人瞎晃还不如和师父待一起。
得知山谷中有温泉后,林舟在半被威胁半自愿中每天沐浴。当然,衣服依旧是岑黎早早起床洗的。只是至今他都不太明白他师父为啥跟个保姆似的管吃管喝还管洗衣授课,简直全能。共同生活在山上结果没能帮上什么忙,简直废柴中的废柴。
偶尔林舟想起这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然而岑黎做的一脸坦然,他也就不那么犯贱主动请缨。主动请缨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每每过后岑黎看他的眼神都会多一分同情,接着收拾残局……此种情况,不一而足,让他羞愧万分。只好安分守己,少添乱为好。
这么久下来,林舟唯一心心念念的却是他极其害怕的事情。
自从那次打雷被师父抱着睡觉过后就再也没碰上过打雷,都说山中天气喜怒无常,然而蝉源山天气一直不错。想碰上个雷雨天简直得求爷爷告奶奶。因此,林舟怀揣着十分的热情期待着夏季的到来——然而天气渐渐转热,衣服也越来越少,少到捉襟肘见的地步。
林舟不好意思跟岑黎说自己没衣服穿,热了只好吭哧吭哧硬扛着。不知岑黎是怎么的,即便夏天悄悄现形,他也穿着跟春天一样薄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