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自从安然所在的公司出事之后,他就没怎么去党校学习,只是党校有大的活动的时候,他才去一趟,党校也认可了他的这种特殊情况。
金总住院以后,安然作为单位的第二把手,就必须走在前面了,别人都是这样看的。所以每天他一上班就不断地有人来找他。这些天,他一走进办公室里找他最多的就是关于事故的事,那些家属们不断地来找,不断要求解释发生事故的原因,不断要求做出如何善后的说明。可这些,那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公司没有研究,安然根本就解释不了,他也就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耐心的说服工作。安然理解他们,有的家属就比如那个打过了安然的家属还是从农村来的,呆在城里没完没了地等着,他们能不急吗?
安然难受极了,他既不能离开这里去党校学习,坐在这里又解决不了大问题。可每一天说的话要比平时一个星期说得都要多,安然从内心里盼望着金总早日出院回到他自己的岗位,以便让自己早日解脱出来。
那天早晨,安然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多久,就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那天在安然的办公室里*的那个张海力。那天,警察把他带走之后,很快就把他放了。
安然一回头看到了是他进来了,马上就把他让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是一个人来的,有了上次那件事之后,他显得理智多了。
“听说当天他们就把你放了,是吧?”
“是,我当天就出来了,看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安总,要不,我可能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了。”
“别说这些,我并不比你大多少,我们都一样,遇到问题时需要冷静一点儿,激动能解决问题还行,不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不是白激动吗?”安然说这些话时语重心常。
“是,你说的对,我差不点儿就把命搭上了,也没有要回家一分钱。”
“你回来后,见过金总了吗?”
“怎么见?他躲还躲不及呢。这回连躲也不用躲了。”张海力说到。
“是,他已经住院了。”
“他不光是住院了,而且你就没有办法去找他了。”
“为什么?”
“得了癌症,那就是快死的人了,你再去找他要钱,那叫别人看,我还有点儿人性吗?”
“癌症?谁说他得了癌症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安然楞住了,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过,在此之前,他也知道金总几次去过了医院检查过身体,可就连往这方面想都没有想过。安然说到这里,就又说到“这么说,你这是来找我要账的了,是吧?”
张海力犹豫了片刻,他抬起了头说到“其实,是你救了我一命,可还是得要钱,你得理解我,你们算是我们家的欠债大户,其它那些户都像你们这样,我们这个企业就必死无疑了。金总这一病,我就更不好办了,去找金总,我没有人性,来找你,我没有人情,可我一分钱都拿不回去,我怎么向厂里”
正在这时,何主任走了进来,他看到张海力,他们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在何主任的办公室里见过面了。
“安总,关于死亡家属的事怎么解决?他们大都来自农村,我们已经把他们安置住下了,可他们都等着答复呢?”
安然想问何主任和金总说过了吗?可他没有问,因为他在何主任进来之前,才知道金总得了癌症的事。让何主任去找他,那等于加速他的死亡。安然什么也没有说。
何主任见等了半天,安然也没有说话,就变幻了话题“安总,这是金总女儿结婚的请柬,送给你的。”
“噢,金总的女儿要结婚了,好事啊。”说着,安然翻看了请柬看了一下,就顺手放在了一边“你去过金总那里了?”
“是,昨天去过了,呆的时间不长,公司很忙,很快就回来了。”
“金总怎么样了?病好一些了吧?”
“怎么?你还不知道啊?金总得的是淋巴癌,已经转移到胃上了,原来一直以为是胃病,其实不是。”
“我刚才知道的。”安然没有很吃惊,他接着问到“什么时候确诊的?”
“都已经几天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今天之前,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知道的早与晚又有什么关系?你也帮不了他。”
“那倒是。可既然这样,总应该去看看他吧?”
“安总说的对,我昨天就去看过他了,他现在看上去还可以。”
“他本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
2
“谁告诉他的?这对他太残酷了。”
“是他自己知道的,那天晚上没有人在他那,他就去了护士值班室,看到了病志,就什么都明白了。在这之前他做了那么多次的检查,他当时只想到了可能会是胃出现了问题,没想到会比胃病严重得多。这不,他知道自己可能不行了,所以要把自己女儿的婚事办了。”
“怎么才想到这事呢?不是前些天去夫子庙时,你就去给他女儿联系过结婚地点的事了吗?”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留在家里就是为了这件事,那是金总特意交待我办的,我当天就联系好了。后来,金总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幸亏当时我没有和人家定下准确的时间,退起来容易,要不,怕是还会很麻烦的。”
“也许是因为后来他的家里出了事,公司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可能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往后拖了拖呗。”
“也许吧,可那天他女儿回来时,是我去机场接的她,我们俩对话时,金蕙说过了,是想回来结婚的,但她根本就没有和金总说过什么时间举办婚礼的事,我说日期都定了,可金总的女儿连知道都不知道。”
安然听到了何主任说到这时,也觉得这里面有点儿蹊跷。他还是不怎么想与眼前的这位何主任多说关于金总的事。于是,他特意说到“是吗?那也许是金总忙得晕过头了吧!”
何主任根本就没有理解安然为什么会这样说的用意,他接着说到“不会是你说的忙得晕过头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吗?他的头脑清醒着呢,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差错?”
“没什么大不了,这算什么事,真有可能忙晕了,要不信,那你就直接去问一下金总,那就明白了。”安然就是想结束与何主任关于这个内容的对话,他说这话时稍微带着点儿不怎么耐烦的样子。
这次,安然的这些话才让何主任听明白了一些,他们没有再说下去。何主任站了起来,说了声“那我走了,我得帮助金总把这件事安排一下。”
那天在工地上,金总身体不支要去医院的时候,安然还以为他就是胃不好,或者是太紧张和劳累了呢,没想到竟然会是得了癌症。此时,安然也站了起了,他觉得应该去看一看金总,不管怎么样,人得了这种病,就等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已经来日不多了。
他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张海力也跟着走了出来。这时,安然就发现了有五六个人又朝着他走了过来“你是安总吧,我们是来要钱的,你们欠我们的钱太多了,你们至少得先还给我们点儿钱,工人们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这钱不能总这么欠着呀,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没等其中的一个说完,另外几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跟着吵上了“是啊,是啊,得给钱,不给钱我们怎么办?”
安然被这情景一下子给搞晕了,金总在单位时。凡是要账的,都是去找他的。安然除了遇到过张海力这样的大户在找完了金总,而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情况下,也在他面前闹过之外,再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景。
安然面对着眼前的这些要账的人,真的就是什么都不能说,他扭头就走。
“唉,你别走啊,你总得说话呀?”那些人把安然拽住了,紧紧地把他围在了中间。
“你们让我说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是金总管钱。”
“这不用你说,我们当然知道。可他得了癌症了,上不了班了,找他还有什么用?”
安然这时才感觉到,他们的消息比自己快多了,自己才知道几分钟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难怪他们看到自己就冲着自己来了呢。想到这,安然的情绪平静了点儿“欠你们的账,你们应该要,可你们围着我干什么,你们没法找金总,也找不到我呀,我说给你们钱,这话好用吗?”
安然的这句话还真管用,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气氛立刻就变了,安然从那几个人的包围之中一点儿点儿摆脱了出来。安然走了,没有再理睬他们,他们也没有再缠着安然。
安然走出了办公大楼准备去医院看看金总,当他走到了办公大楼的门前刚刚坐进车里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那是办公室打给他的。何主任告诉他,说是市里有人找他,马上就会到公司,让他哪也不要去,就在公司等着他们。安然挂断了电话就上楼了,他不知道市里谁会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他想也许又是为了了解有关事故的事吧,好多事情自己是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当着他们的面又能说什么呢?
3
半个多小时之后,还是何主任走了进来,说是市委组织部的人要找安然谈话,正在小会议室里等着他呢。安然去了小会议室,那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他了,他们分别做了自我介绍,那两个人中一个是市委组织部的处长,一个是一般的干事,介绍完后,安然也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只关心他们找自己要谈什么事情。
“安总,你大概不会知道我们要找你干什么吧?”
“不知道,你们就说吧,是不是又想考核干部?只要是我知道的。”
那两位笑了笑了“这次不是考核干部,而是有关你的事。”
“有关我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市里做出了决定,从今天起由你临时主持这个公司的工作,希望你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
“什么?由我主持?这太突然了,我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那你说,在你们这个公司里,谁有这个能力?”
安然一下子还真的就回答不上来,他半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们今天来,是宣布这个决定的,不是征求意见的,希望你能够马上进入角色,这个公司现在的事情太多,不能长时间没有一把手出来主持工作。”
“那金总呢?他”
“他已经被审查了。”
安然感到非常吃惊“什么,什么原因?”
“那你就不要多问了,我们也说不清楚,现在正在调查。你只管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当前你首先要做好的就是事故的善后工作,眼下,事故死者的家属不断有人去市里上访,在事故没有彻底查清之前,你们必须做好稳定工作,你们的这次事故在全市的影响也是相当大的。”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安然感到了无所是从,他就连一点儿的思想准备都没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就是从进入这个公司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会有一天去做这个公司的什么一把手的。可越是不争,却越是让他得到了,这让他确实有些茫然。不过,他也知道,看这架势,自己是不能说什么了,惟一能做的就是走马上任了。
就在这天的下午,公司召开了中层干部大会,来参加大会的不仅有上午找安然谈话的那两个人,还多了市纪委的两个人。后两个人的到来,就连安然也不知道,到了好开会的时间,他们才匆匆赶过来的。
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姓王的处长在会上宣布了安然作为副总主持这个公司的全面工作的决定,然后,就是市纪委的同志通报了金总的问题已由检察机关立案侦察的情况。整个会议只开了二十多分钟就结束了,时间不长,影响却是很大的。这在整个公司里就像是发生了一次七级地震,当然这地震主要还不是因为安然的临时走马上任,而是金总这个经营了多少年的,而且一度时间风传着会继续高升的家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间迅速崩溃的这件事,让许多人一时无法理解。
会议结束之后,整个公司就像是炸开了锅,整个一个下午,大楼里没有谁在那里办公,只有三个一堆,两个一撮,聚在不同地地方议论着。在周处长所在的财务处的办公室里,聚的人算是多的,何主任也来到了里。这是他的老规矩了,公司内一有什么事的时候,他总会先到这里打探消息或者是传播新闻。除此之外,他愿意到这里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全部都是女的,没有一个男性公民,所以,他每当到了这里,就有一种置身于鲜花丛中的感觉。拿出他“黄主任”的绝活来,总能让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他也就在这笑声中,身心都会得到愉悦。别人都说财务处是何主任的根据地,他自己称这里是他的摇篮。
此刻,他的到来没有展示他的绝活,而是闷闷不乐,他实在乐不起来。他和周处长知道金总得了癌症的消息比安然早得多,这对他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可何主任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新闻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他觉得彻底完了,这不仅是因为失去了金总的这个靠山,还因为多了安然这座大山。这是因为在他的眼里,他从来就没有做过逾越这座大山的准备。他是清楚的,他从来就没有把安然放在眼里,所以,也就从来就没有进行过感情投资,此刻,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何主任显得很烦的样子,在财务处的办公室里没有呆上多久,就想走了,他站起来后,偶而发现了那份上面印着烫金喜字的请柬,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那肯定是金总的女儿结婚的请柬。他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了一看,正是那份请柬,他轻蔑地又扔了回去,没有说什么。周处长看到了何主人的这一举动,就捡了起来,把它又扔到了那张大大的办公桌的不显眼的显然是准备丢弃的那堆乱纸的一块。何主任也许是看到了周处长这一举动而引起的条件反射,他想到了他口袋里的属于他的那份同样的请柬。他就伸手掏了出来,像是要在谁的面前表示什么决心似地顺手将它撕得粉碎。然后,又走到了门后,朝放在那的纸篓里恶狠狠地扔了进去,又转回了身子,向周处长还有办公室的女士们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就走出了财务处的办公室。
4
组织部和纪委的客人走的时候,安然没有下楼去送他们。在走廊里,安然和他们打过了招呼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也不知道消息怎么就会传得那么快,几乎就是在安然进到自己办公室的同时,就有十几个那场事故的直系和更远一点儿的亲属跟着走了进来。安然马上就认出了他们,因为这几天和这些人打交道最多的除了伊铭,就属安然了,那些面孔大都是熟悉的。他们没有一个人坐下,站在那里就开始说话了“安总,这回是你说了算了,你说吧,什么时间给我们一个准信?也好让我们有个盼头。”
不管安然怎么劝他们坐下,他们也不肯,那些人就是要让他先表态不可。正在这时,安然办公室的门又开了,又一批人走了进来,那来人中,其中有几个他也认识,就是上午在走廊里要账的那几位。不过,比上午又多出了几个,算是陌生的了。这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就让安然的办公室里像是集市一样,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没有一句话能让人听得完整。安然知道他们要说的都是已经和他反复说过的问题了。他先是让大家静下来,听他说几句话,没有人听他的,就是一味地要让他表态,什么时候给个结论,什么时候能还欠他们的账。干脆还有的人就用手指着安然的脑门,安然一肚子的委屈和脑怒,他全都忍着,不再说话了,索性坐了下来。那些人有的就转到了他办公桌的内侧揪着他的衣服让他站起来给个说法,他真是有点儿受不了了。于是,他就站了起来,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有人想阻拦,又没有太过分。安然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何主任正要推开安然办公室的门进来,他正好看到了这情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这种气氛,转身就回到了办公室。胡总也正好路过这里,没有说什么,只是伸着脖子往里面望了望,他就像是看了看了自由市场上正在抢购什么东西似的那样平常,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安然去了卫生间,那些人跟到了卫生间,他回来之后,没有去办公。他想了想就去了刚才开会的会议室,那些人也跟了进去。安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什么也不说,那些人就拼命地叫着。
二十多分钟后,几个警察来了,又是何主任报的警。
警察进来之后,气氛马上就好了许多,吵闹声也小了许多,其中一个警察说到“你们应该理智一点儿,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们如果就是这样闹下去的话,就会有扰乱正常办公秩序之嫌。”
一会儿工夫,这些人一点儿点儿散去了。这时,安然才走出了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就像是提前设计好的一样,安然刚一上任几个小时就没有让他清闲一点儿。他刚坐下来之后,还没有喘口气的工夫,就又有人进来了,还来势凶猛。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胡总的夫人徐寒冰。安然已经见过她几次,最后一次见到她就是那天在公司大门口她来找胡总时见的面。安然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还是徐寒冰先开了口,而且声音还很高。
“安总,我来向你们抖一抖你们胡总的那些缺德事。”徐寒冰一说话,情绪就是很激动的。
“我可让他把我气死了,这个流氓,他不知道欺骗了我多少年了。他说他病了,单位去人找、打电话找,他都不在家,他告诉你们他病了。其实,他有什么病?我都不知道,他出去鬼混了,你不抓住他的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你就是抓住了他的证据他都不承认”
安然没有让她再讲下去,他还是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就直接说到“胡夫人,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这是做夫妻的常有的事,我看你还是回去和他好好谈谈,你到单位来这样闹,以后还怎么在一起生活?”
安然还要往下说时,徐寒冰听的不耐烦了“我就是要来单位闹,让你们单位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就是要断了他的官路,断了他的财路。我看他还去不去鬼混了?怎么个混法?我还和他过?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再和他过下去。”
安然实在是不想多过问这样的事,甚至是连听都不想听下去。他倒不是因为刚上任太忙的缘故,而是觉得像这样的事实在是太隐私,作为单位就更没有过问的必要,况且,胡总也是这个单位的领导。所以,他最想让胡夫人早一点儿离开这里“胡夫人,我看你还是到胡总的办公室里和他谈一谈,他在办公室里,刚才我还见到了他。你看好不好?”
5
“不好,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流氓,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话音刚落,安然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又走进了气呼呼的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胡总。
胡总不知为了什么事,去了办公大楼的一楼,正好看到了他的司机,司机随便告诉他,刚才看到了他的夫人来单位了。胡总一听心里就有些毛了,他知道他们这些天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他一下就估计到了她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就马上上了楼,他先去了办公室看了看,没有发现他的夫人,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正好走到了安然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安然办公室里大喊大叫的声音。胡总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没费气力就听出来了那个大声吵闹的人就是他夫人。于是,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冲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胡总就像是没有看到安然似的,进门之后就直朝着他的夫人去了。
“我来干什么?这要问问你自己,我来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个流氓”
胡总没有等着徐寒冰把这句说完整了,就伸出了右手“咣”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夫人的脸上,徐寒冰借机就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你还敢打我,你这个臭流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个地痞,嫁给你这个土老冒了呀?”她边哭边诉说着,胡总一看这番情景,就更是觉得在安然面前给他丢了脸,就又奔上前去要继续动手打她,安然已走到了他们的跟前,一把拽住了胡总。
“胡总,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要闹就到外面闹去,我这里观众太少,外面人多,那样会更助兴。”安然像是堵气似地说到。
胡总听到了安然这样几乎是吼着说了这几句话后,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停了手,徐寒冰好像是也受到了些震动。
“算了算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解决?还要闹到单位来,这满走廊里都能听到,你们觉得这样好看吗?”安然看到了刚才他说的那几句话起了点儿作用,就用稍微缓和一点儿的口气说到。
“谁说不是呢?”胡总回应到。
徐寒冰听到胡总说话,就用眼睛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安然又把脸转到了徐寒冰的一边,接着说到“胡夫人,起来吧,这有些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闹起来的,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轻易地到单位来闹呀,你这样一闹,这让他以后怎么做人?再说要是有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在别人的面前还有没有一点尊严?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谈?退一步讲,就是非闹不可,也应该在家里闹呀,干什么非要到单位来?”说到这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像是命令似的说到“好了,起来吧,别太过分了。”安然说这些话时,口气是很硬的。那一刻,他俨然像是一个长辈,那不多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威严。
她不再是那么大声哭了,胡总的气好像也消了一点儿,安然的话无疑让胡总下了一个台阶。胡总也没有再表现出要往前冲的意思。
“快点儿起来吧,别人进来了,多不好看。”安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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