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曲明俊吼了回去。
“你怎么不能去?请假不就可以去了吗?”江安妮点点头,“哦,你是怕请不了假,对吧?怕什么,有我呢啊。你放心,就算找到军区司令员齐伯伯,我也能给你把这个假请下来。”
“哎呀,不是这么回事。”曲明俊一下就把帽子揭了下来,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
“不是怎么回事?”江安妮忍不住眼中带上了泪,“俏俏从来没一个人到过野外啊,她现在肯定在荒山老林中呢,就等着咱们去救她呢,她,她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妹妹,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你怎么是这么一种人?俏俏瞎了眼才看上你了。”
“行了,别说了!”曲明俊长声一叹,“可我现在在阅兵啊,我还是领队,你让我怎么走?还有两天就是大阅兵了,这个关口上你让我怎么走?”
“……那么多人,也不多你一个啊。换一个就是了。”江安妮也觉得曲明俊在这个时候抛下阅兵走人有点儿不合规定了。
“换一个?胡扯呢。经过多少次训练考核才确定了我们两个领队?临时换一个?还剩下两天时间,你让他们怎么磨合?万一要在国庆大阅兵上搞砸了呢?你负责?还是我负责?”曲明俊不仅仅是在说服江安妮,也是在说服自己。
“……不管了。他们肯定有办法。现在俏俏最需要我们。”江安妮恼怒曲明俊的粗话,开始不讲理了,“你少啰嗦,俏俏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就告诉我,你去不去?”
“…明俊想喊出一声不去来,可是却发现自己这时却是那么软弱,仅仅不去这两个字却在嘴边上滚了半天就是出不来。
“你去?还是不去?”江安妮进一步逼问。
曲明俊痛苦地蹲在地上,缓缓摇了摇头。在路灯的映照下,江安妮看的很清楚。
“好!你不去我去。你不念着你的俏俏,我还念着我的好妹妹呢。”江安妮非常生气,一跺脚,“你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俏俏那么爱你。实话告诉你,俏俏没事就算,要是这次俏俏出事了,我,她,我,哎呀,谁都没法原谅你。”
说完话江安妮就气呼呼地跑了,她还是要去总指挥部请假。
何止你不原谅我,我自己都不原谅自己。曲明俊痛苦地想,俏俏,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等我,再等我两天,我一定回去。现在请原谅我,我没法放下自己身上那军人的职责,没法放下同样跟我苦练了七个月阅兵方队的兄弟们,更没法放下为祖国五十华诞献礼的大阅兵。
江安妮,你是医生,请假肯定比我方便,一旦出去找到俏俏,帮我好好照顾她啊。还有家里面,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俏俏。
曲明俊在原地整整呆了半个多小时,才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转身向着石门陆院阅兵队的营区走去……
十月一日临晨三点,阅兵村响起了起床哨,虽然心里面一直火烧火燎般的痛苦,但曲明俊依然表现沉稳地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洗漱,再次擦了一遍亮得能照见人影的皮鞋。门外还有些毛毛细雨,队员们都有些忧虑,这雨,千万别影响大阅兵啊。
三点五十,阅兵村开饭。满桌丰盛的饭菜,却迎不来队员们的赞赏。食堂静悄悄的,这可能是进驻阅兵村后,最安静的一次吃饭了。
四点半,集合哨响起,所有队员们迅速着装,安静地按照指挥上车,长长的车队,向着首都的长安街驶去。天上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停了,空气清新的惊人。
六点多,曲明俊他们石门陆院的阅兵方队就带到了指定地点,后面,还有一辆辆的军车和各种各样的战斗车辆方队正在驶来。
八点十分,长安街上,所有地面的四十二个方队在长安街列队完毕,自此,所有队员们都一脸严肃地开始在原地用自己最标准的军姿向祖国人民汇报。
十点正,五十响礼炮开始在首都的上空鸣响,这时祖国人民在向着自己的祖国致敬。
十点零七分,一辆敞篷红旗轿车驶出了天安门,驶过了金水桥。
“主席同志,受阅部队列队完毕,请您指示!”国庆大阅兵总指挥、北方军区司令员齐上将庄严的向着国家主席汇报。
音乐响起,主席的车向着长安街上受阅部队开来。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十点三十六分,国庆五十周年大阅兵分列式开始。火红色的八一军旗在空中猎猎飘扬,在共和国三军仪仗队的一百五十六名官兵护卫下,首先通过了天安门城楼。
然后就是国防大学的将校方队。
再然后就是来自石门陆院的陆军学员方队。
虽然因为焦虑和上火,声音有些沙哑,但曲明俊依然用他一生中最洪亮的声音吼了出来,“向右——看!”
绿色的方队在震天的“一!二!!!”声中劈枪,换正步向前,他们激动,他们自豪,他们骄傲,他们代表了所有陆军军校学员的形象,他们展示了新一代未来军官的风采。
祖国,请您检阅!!!
时间过的短暂而又漫长,一百二十八个正步踢过,曲明俊他们走过了天安门城楼,他们胜利得完成了国庆大阅兵的任务,他们完美地向祖国和人民汇报,他们七个月的刻苦训练,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现在已经是庆功宴的时候了,曲明俊在喝过第一杯酒后说自己有事就偷偷溜回了宿舍。
夜已深,黑暗的宿舍内一个红色的亮点不挺的由暗变亮,再变暗。放佛曲明俊此刻的心情,带着希望,又带着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