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侯府倒是清闲极了,然而靖北侯府已经是雷霆骤雨,半个侯府都震动,就连正在养病的老太太都被惊扰,不得不从病榻起身,专门儿询问英王府这门亲事。
又不是娶正妃需要三媒六聘陛下赐婚十里红妆的,一个侧妃,一顶小轿带着两个丫鬟往王府中去热闹一场,直接洞房花烛也就完了。
英王也没想过慢慢儿筹谋这亲事,因此将志得意满,柔情无限依偎在他怀里的明玉送回侯府,便与靖北侯夫人提了迎娶侧妃之事。
靖北侯夫人看见明玉已经是震惊不已,再听见这话,恨不能晕过去算了,偏偏还不行,只能无措地看着才短短时间,就已经柔情蜜意彼此恋恋不舍的这对儿有情人。
天可怜见,侯夫人双腿战战兢兢,只觉得天都塌了。
明玉,怎敢又亲近了一位皇子?!若日后被拆穿,这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呀。不仅靖北侯府要倒霉,连她几个女儿,日后若诚王与英王打起来了,还怎么活呢?
所幸英王本也没有更多的真心厚爱与明玉,不过是勉强说了些爱惜之语,又与靖北侯夫人说了求亲之事,为自己高贵的身份,因此也不停留径直去了。
他行了半路回头,还能见到明玉恋恋不舍地立在门边看着自己的样子,只觉得纯洁可爱的少女亭亭玉立,仿若世间最纯美的花朵儿,比无耻红袖出墙的英王妃不知强出几条街去。他心中又生出无限的野望,对日后顾怀麒也带了几分兴趣。
顾怀麒眼瞅着是会袭爵的,到时候靖北侯府,也在他的手里了。
明玉见英王神采飞扬地走了,心里爱慕得腿都软了,痴痴地看他的背影消失,又见靖北侯夫人已经匆匆回了自己房中,便也冷笑了一声傲气地走了。
靖北侯夫人几乎是不要命地赶回自己房中,立时就书信与昌林郡主求帮衬,然而帮衬没来叫她有些失望,到底是昌林郡主在信上告知她不必担心诚王多嘴,叫她松了一口气去。
她在心里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不敢自专便带着丫头往老太太面前去,将此事告知了老太太,见她急忙起身,又细心服侍了一番,这才扶着老太太往上房去,又叫了明玉前来询问始末。
明玉短短时间,已经沐浴更衣,换了夺目华彩的宫装,神采飞扬,生出与众不同的美貌。
靖北侯夫人看见了只觉得胃疼。
“老太太。”明玉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娇媚,娇滴滴上前与面色缓和了几分的老太太福了福,见她板着脸看着自己,不由暗恨靖北侯夫人挑唆,一双玉手覆在老太太苍老的手上垂泪说道,“今日还能见着老太太,实在是孙女儿的福气。不然,孙女儿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老太太了。”
她梨花带雨地侧目去看脸色僵硬的靖北侯夫人道,“大伯娘与二哥哥,是要叫我老死山中呢!”
“这是什么话。”虽然对明玉突然与英王生出纠葛有些不高兴,只是老太太素来疼爱明玉,忍不住埋怨地看了靖北侯夫人一眼。
打从靖北侯不能人道,老太太对儿媳越发冷淡挑剔起来。
“大伯娘给二姐姐三姐姐寻不着好人家儿,因此寻我出气,还挑唆二哥哥打我!”明玉见老太太对靖北侯夫人不喜,掩面可怜地说道。
“五妹妹这话何处说起?母亲素来待五妹妹比我们姐妹都尽心,吃穿用度无一不用心,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你,什么时候拿你出气过?”
明岚因靖北侯夫人与她说起嫁人之事,因此已经算是大姑娘,恐母亲形单影只不知明玉的对手,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母亲顾着你的清誉,老太太面前都为你遮掩,没想到你恩将仇报!既然以怨报德,母亲何必枉做小人?”
“你!”明玉留心老太太神色,就知道靖北侯夫人没有告知诚王之事,知她心中顾忌良多,恐牵连明岚姐妹的名声因此不敢叫破,方才方敢如此肆无忌惮。
她见明岚端庄有余柔媚不足的面上一派肃容,便恨道,“你自然是为大伯娘说话!”
“我为母亲说话,自然应该。只是老太太容禀,二哥哥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只听人挑唆的蠢人,能将五妹妹亲自送到老家关起来,老太太就该知道,五妹妹闹出的事端,可不是母亲能挑唆出来的!”
见老太太面上若有所思,苍老的手扣在桌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明岚抿了抿嘴角,沉静的目光之中闪过淡淡的光芒轻声说道,“老太太该感激二婶儿与六妹妹,不然,咱们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她也不在意明玉怨恨的目光,径直将诚王之事与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眼睛都竖起来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可怜巴巴的明玉。
“你怎敢如此!”一次招惹两个皇子,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