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扬州

    一人一偶跋涉了好几个月，离京城越近，沿路的城镇也越来越繁华。

    这一路，靠着表演牵丝戏，陈锦南已经攒了十几两银子。

    这一路，阿彩再也没有出现过，陈锦南也一天比一天沉默。

    这天，陈锦南和彩云来到一个集镇上。

    他并没有急着摆摊，而是抱着她去了绸缎庄，花了不少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买了好几块上好的绸缎。

    然后又去了裁缝店，跟裁缝比划了好久，让他拿这几块上好的绸缎按阿彩的身材做几条罗裙，多的边角余料给彩云做裙子。

    因为要等裙子做好，所以不得不在集镇滞留几天。

    陈锦南带着彩云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下。

    他把布偶拿在手上，抚摸着她的脑袋歉疚道：“不是为了给阿彩做裙子我不会让你每天辛苦跳那么多支舞的，辛苦你了，以后不会了。”

    彩云在心里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很想说，不辛苦，我一点都不辛苦，为你做任何事我都甘之如饴。

    她心里明白，为什么陈锦南对给阿彩姑娘做裙子有执念，因为，他不想她再去偷别人的裙子穿了。

    几天之后，裙子做好了，陈锦南把彩云的小裙子全都给她试穿了一遍，件件都好看。

    至于送给阿彩姑娘的裙子，陈锦南捧在手里看了很久，最后放进了包袱里。

    他不知道阿彩还会不会来，他只能等她来时把为她做的裙子送给她。

    一人一偶继续向京城迈进，这样又走了一个月，来到了“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扬州。

    不愧为江南最富庶的地方，这里的繁华远不是彩云跟着陈锦南经过的那些城镇所能比拟的。

    这里车水马龙，软红十丈。

    难怪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说法，彩云两只眼晴都看不过来了。

    陈锦南找了个露天茶摊准备摆摊表演牵丝戏。

    茶摊老板是个善良又慈祥的老头，他对陈锦南道：“这位读书人，我看你还是晚上来摆摊吧，那时游客多，摆摊好赚钱。”

    陈锦南从善从流，在客栈里读书一直读到华灯初上，这才带着彩云来到了市井街头。

    扬州夜晚的繁华较之白日有过之而无不及，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到处灯火辉煌。

    运河上传来笛声、歌声和阵阵笑声，船上挂的红灯笼倒映在水里，微波荡漾，水里的红灯笼碎了又聚拢。

    陈锦南见那个茶摊老爷爷扔在摆摊，便出了十文钱租了他一张桌子表演千丝戏。

    盘铃声一响，彩云舞如百花开，美不胜收，引得无数看客争先叫好，声势如雷。

    彩云一步一生姿的跳着舞，却也注意到拥挤的看客里，有个戴着面纱围帽的少女在丫鬟的陪伴下看她跳舞。

    彩云既然是妖，自然有人类不可企及的长处。

    尽管在夜里，她还是能一眼就看清那戴着面纱的少女的容颜，居然……和她长的那么像，好似孪生姐妹！

    彩云惊诧得踏错了舞步，要不是有陈锦南的牵引，恐怕她此刻已经摔倒在三尺舞台上。

    她收回心神，专注跳舞，她想为阿南多挣点钱，那就得好好跳舞。

    到底是繁华之地，出手阔绰的人太多了，一曲终了，陈锦南收获了不少铜子，甚至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