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那事,真的不怪我啊!大哥!”
被吊扇转动的力道带着,顾瑶的身子也跟着打起转来,连接处的天花板吱呀吱呀响着,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我就是个骗钱的,我哪知道他最后会去动他妈的存款啊,他妈重病不治,他跑去跳楼自杀,那也不是我能预计到的呀!大哥!大哥!”
她惊恐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瞪大的眼眶都充了血色,一遍遍往头顶上已经快支撑不住的吊扇上瞟。
“我也被这事儿害得不轻,他全家一死,条子就盯住了这案子,非得抓我们去平息社会舆论,我和我那些朋友四处躲,日子也不好过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房子,我过得也不是人过的日子呀!”
始终得不到男人的回应,顾瑶只得转换路子,垂下头来,小声嘟囔:“要是早知道他心理那么脆弱,我肯定不做这一单……”
前头无论她如何祈求、讨好都不为所动的男人,此刻却发了善心。
旋上吊扇的开关,他重新从顾瑶的烟盒里拿了支烟,掐破烟头里的爆珠,再送到唇边点燃。
薄荷的清香混着烟草的焦灼气,顺着白烟,尽数飘向顾瑶的鼻尖。
“你们找肥羊,不做背调?”
男人夹着烟垂下手去,贴着裤缝轻抖了抖,燃尽的烟灰飞舞,跌落在本就不算干净的地板上。
“如果没摸清,你们能正好抛出二十五万的钩子?”
他嗤笑着舔过下唇,咂么两下,忽抬眸看她。
说来也奇怪,他看人似乎都不习惯仰头,每每都像暗藏在丛林深处伺机而动的狼,阴恻恻的光抬个眼皮,蔑视不像蔑视,窥探不像窥探的,那观感,和他这张正派的脸还真一点都不搭。
“烟不错,”他拿着烟盒左右端详了一阵,“这个牌子得要三四十一包吧,还有,我记得你刚刚丢过来的外卖,至少也有三荤两素,这都算不上是人过的日子?”
顾瑶被问得尴尬,只能赔笑,“这……呵……呵呵……”
这人懂得行骗的路数,又能细致入微的看清一瞬间丢到自己身上的外卖,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既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没必要在人家面前玩聊斋了。
“瞒不过大哥您的慧眼,背调肯定是做了,但那时候我们只知道他父母都在老家,是普通的工厂职工,想着没什么利用价值,就没深挖……”
这回,顾瑶脸上的懊悔之情有了七分真挚。
“早知道应该挖一挖的,说不定少骗点,我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的懊悔似乎只限于这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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