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红很快便将姬先生请了过来,一见到六皇子,姬先生便难掩喜悦,上前拉住六皇子的手道:“逸王殿下,你可真是不世出的天才啊!昨夜你们走了以后,我刚要休息,便来了一名妇人,说她家儿媳难产,让我上门去看看。巧了,这几天我正在研究你所说的那个产钳,便拿去试了试。那产妇的情况十分危急,孩子头颅卡在中部,怎么都下不来。妇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有一息尚存!我当即给她施了针,又用产钳助力把孩子夹了出来,竟是无比有用,母子平安!”
孩子生出来后妇人有些大出血,但被她扎了几针便止住了,应是产钳破坏产道所致。
所以产钳还需改良,至少前头不能这么粗砺。
她千叮咛万嘱咐,妇人至少休养半年才可行房,好在产妇的家人也算上心,对她的救命之恩也是千恩万谢。
六皇子也没想到,那产钳竟然那么快便派上了用场,点头道:“能救人便好,这也是别人教我的法子。先生大可以按照自己的经验来改良产钳,相信定能成为挽救无数产妇生命的利器。”
姬先生嗯了一声:“我是刚刚从那产妇家回来,顺路过来谢谢你和那位高人的。此物可以说是送子观音的妙手了!真好,真真好!我钻营那么多年,无数次眼睁睁看着产妇产子而亡。这下好了,她们终于得救了。哦,我给此物取名为观音钳,六皇子觉得怎么样?”
六皇子点头:“甚妙,十分贴切。”
这边姬先生和六皇子聊的热火朝天,那边叶斐然吃完了早晨的小馄饨,又开始吃瓜了。
现在他吃瓜优先皇宫线,谁让皇宫线上的皇这么值钱呢?
今日阳光正好,好长时间没有出过寝宫门的余贵妃难得的去御花园散了散心。
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位贴身的姑姑,正是她入宫时的陪嫁,此时正低声的劝慰着她:“娘娘您看这花开的多艳呐!天气这么好,春色也这么美,您别辜负了它才是。”
余贵妃身著一身素色衣衫,头上戴着围帽,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闷:“哼,你是在嘲笑本宫花期已尽吗?还是说这春末到了,本宫此生无宠了?到底是本宫辜负了它,还是它辜负了本宫?”
那位姑姑被训斥的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跪在那里请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娘娘开心些。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娘娘再伤春悲秋也无济于事。不如看开些,为了四皇子,您也要好好生活下去啊!”
余贵妃的脾气却上来了,她来来回回的跺着步,声音嘶哑道:“为了四皇子,为了四皇子,人人都让本宫为了四皇子,这世间可曾有人为我着想过?本宫真的受够了,本宫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恰好,远处皇后一行人也出来赏春,抓住春天的尾巴,再看看这满园的残红。
四月份已入夏初,所以众人都穿的颇为清凉,尤其是皇后,新裁的紫色罗裙煞是好看。
远远的看到发疯的余贵妃,便有些扫兴的嗤笑道:“她怎么这个样子便出门了?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娘家有丧事。”
一旁是殷勤备至的柳贵人,正给皇后递着新鲜的时令水果。
柳贵人轻笑道:“想必这几日余贵妃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吧?娘娘您便当她是个笑话,看看就好。若是她扫了您的雅兴,咱们便去后面的荷花池,刚好有芙蓉新出水,正是娇艳的时候呢。”
皇后抬步刚要离开,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勾唇轻声笑道:“这哪是扫兴啊?这分明是添彩。余贵妃来的正好,我正愁没有乐子看呢。唉,就是不知道,这余贵妃愿不愿意逗本宫开怀一笑呢?”
柳贵人自然听懂了皇后的话,她轻声笑了笑,当即朝手下之人使了个眼色,开口道:“娘娘,左右我们无事可做,不如过去和贵妃娘娘打声招呼吧?”
皇后点了点头:“也是,本宫也好久没和我这位表妹见面了。自从她生病,便对本宫避而不见,我呀,是真的挺想她的。”
说着一行人起身,朝余贵妃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余贵妃显然已经发完了脾气,正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发呆。
这时,耳边传来皇后的声音:“这不是余妹妹吗?妹妹怎么在这里坐着?哎呀,这大热天的,怎么还戴上围帽了?听说妹妹病情已经好了许多,出来还这么小心呢?”
余贵妃听到皇后的声音后,身子僵了半天才缓缓转过身来。
围帽后面的余贵妃看不出表情,但她的手却是微微颤抖的,却也不得不上前朝皇后行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当即道:“妹妹有病在身,快别客气了,来人,扶余贵妃起来。”
柳贵人闻言立刻上前,搀扶余贵妃的同时,故意弄掉了她的围帽,并假装惊慌的说道:“臣妾该死,臣妾不是故意的!还请贵妃娘娘责罚。”
余贵妃满眼慌乱的去找围帽,皇后定眼望去,却见此时的余贵妃哪还有原本的娇美,除了两鬓的白发外,眼角和唇畔竟爬满了蛛丝一般的皱纹。
第69章
可能是被窥见了丑态,余贵妃尖叫着戴上围帽,也顾不得礼仪了,转身便往自己的寝宫中跑去。
皇后却装模作样的喊了好几声:“妹妹,妹妹这是怎么了?妹妹你慢点儿跑,仔细别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