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关起来,无论如何,我也不让他这样丢人现眼!”
温如澜瞬间泪如满面,她慢慢站了起来,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说:“爸,当初你觉得我丢人,但是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对,我出轨,我是错了,我还怀了孩子,我有辱你们周家的声誉,你杀了我不行吗,为什么要杀了李亮伟?是我让你们蒙羞,凭什么李亮伟要死?是我的错,为什么小渡要成为一个‘孤儿’?爸,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错了,哪怕是那么一丁点?”
周兴国站了起来,他瞪着温如澜说:“你从来不来看我,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来就是为了来问我的罪的?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没做错过一件事,当年李亮伟的死,我也没错,因为你的丈夫,也就是我儿子他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别的女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不找女人,但是他找我了吗?一个月一次或者两次的相聚,这叫生活吗?他确实没出轨,但是他对我好吗?你就问问你儿子,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哪一天他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他现在不是很好吗?”
温如澜忽然觉得累了,她就知道周兴国对当年的事情,没有半点歉疚,于他而言李亮伟只不过是他一个阻碍了周立学发展的障碍,他把他清除了,是应该的,是对的。
“爸,如果当年我也死了呢?如果当年我带着小川和小渡一起死了呢?”
周兴国一拍桌子,声音大得吓了温如澜一跳,他压着声音说:“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起什么小渡,他现在叫周云渡,是我捡回来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算死了也不会认你是他的妈!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温如澜点了点头,说:“我的死活,你也不在意是吗?”
周兴国说:“现在立学已经到了那个位子了,再往上也不可能了,主席的内定人选和我们关系也很好,所以你现在想离婚就去问立学,离了吧。”
温如澜心里有一根弦,好像断了一样,她发现她在周兴国面前好像连一条狗都不如,现在用完了,保存好了周立学的名声,所以也就可以告退了,那么她这一辈子到底算什么?
“好,我走。”温如澜真的转身走了。
她走了不久,周云渡从某个房间出来,对周兴国说:“我去训练了。”
周兴国想说今天大年初一,不用训练,可是看着他低垂的双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说:“滚吧。”
周云渡走了,只是他没有去平时他训练的地方,而是在寒冬的街道上疯狂地奔跑。
他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他的母亲就是周云川的母亲,他的父亲被周兴国杀了,他被周兴国抢了过去,当成杀手培养,他让自己的母亲不要再去他那里,让她不要提起周云渡……
所有的信念全部崩塌,寒风被吸进肺里,冷得彻骨,他疯狂地奔跑,可是在一个路口,他停住了,因为那个蹲在路口痛哭的女人不就是刚才和周兴国对话的女人吗?也就是自己的,母亲?
女人黑色的呢大衣在这漫天遍地的白雪中,看着尤其醒目,她压抑而痛苦的哭声更是让人心疼。
周云渡轻轻蹲下去,他轻轻抱住了温如澜,而温如澜却愣了,她忍住眼泪,推开周云渡,可是在看清楚周云渡的脸的刹那,她强忍的眼泪再次决堤,这是她的孩子,二十年没见过的孩子,她绝不会认错,他的眉眼她绝不会忘。
温如澜小声说了一句:“小渡。”
周云渡的泪水也跟着决了堤,他以为自己是孤儿,幸而,他还见到了自己母亲,而母亲还记得他。
这天,温如澜的喜悦终于取代了悲伤,她带着周云渡一起吃饭,她给周云渡夹菜,看着他受宠若惊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温如澜想要补偿,可是每次看着周云渡她就没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因为太绝望了,因为她的生命也剩下不久了。
下午,温如澜带着周云渡去了一个公园,周云渡看着不远处的滑梯说:“妈,你有带云川哥哥溜过滑梯吗?”
温如澜点了点头,周云渡笑了起来,他说:“我就知道,如果我有妈妈一定也会待我这么好,可惜,我已经长大了。”
温如澜拼命摇头,因为她知道她真的不好,至少不如周云渡想的那么好。
这天周云渡回家的时候,周兴国冷着声音问他:“你去哪了?训练中心那边说,你没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