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难得的放下骄矜的礼仪,做了一回真正的孩子。
用过午膳,李氏的大丫鬟便来接两个孩子回去了,在临走之时,容月不舍的揪着容祁的衣角,巴巴道:“父亲,我和哥哥以后还能与您用膳吗?”
容祁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小孩儿的发丝,柔软温热,手感不错,他笑着点头:“父亲现在正是闲着无事的时候,可是巴不得你们两个经常来陪父亲用膳呢!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吩咐了丫鬟小厮来说一声,父亲让膳房准备你们喜欢的食物。”
两个小孩儿眼前一亮,立刻高兴道:“谢谢父亲。”
两个小孩儿第一次真切体会到父亲不做太子原来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至少父亲愿意与他们说笑,不会口口声声让他们注意皇家礼仪。想到父亲之前为他们添的菜,他们觉得再学院里受再多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自原主因为私德不佳被废太子位,逐出皇族后,两个孩子在学院里的待遇自然是及不上以前了,以前对他们卑躬屈膝的同窗现在能蔑视嘲讽他们,以前与他们交好的朋友,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远离,甚至还在背后说他们坏话。不过,那些人终究还是不敢太过得罪他们,他们的父亲虽然不再是太子,但他们的祖母始终是皇后,他们的八皇叔始终是嫡皇子。
虽然容祁说了两个孩子可以随时过来主院,容扬和容月还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
容祁是在一个清风和煦的早晨见到原主的胞弟容鸣的,此时的容鸣早已不复当初的明润开朗意气风发,他是有些狼狈的出现在容祁跟前的。
“兄长,北疆战起,大舅重伤,母后惹恼了父皇,怕是……”容鸣低声道。
容祁听容鸣说完,这才亲自给容鸣倒了一杯热茶,开门见山的说道:“容鸣,你对上位怎么看?”
容鸣瞳孔缩了缩,苦笑道:“兄长,我对上位是真的没有兴趣,你不必……”再行试探。
“容鸣,我现在已非皇族之人,绝无再问鼎上位的可能,你若心系百姓,又意谋上位,兄长便助你一臂之力。”容祁道。
容鸣抬起头,深深看了容祁一眼,在容鸣的眼中,他的兄长君子端方,温文尔雅,虽然成长在血雨腥风的中心,却依然存着一份赤子之心。其实,生在帝王家,作为太子,有仁心善意是好事,但过于澄澈于人于己都是弊端。
容祁见容鸣不说话,又道:“你虽然还未及政,但你也该看出来了,现在朝堂后宫风起云涌,一步走错就可能灰飞烟灭,可是要怎么走,能否步步谨慎,全在你自己。”
容鸣还是不说话,只闷声喝茶,过了一会儿,容鸣才说:“兄长,还记得我六岁时与你说的愿望吗?我说等你上位之后,就一定把江南富庶地赐给我作封地,我要在靠水的位置圈一大块地,建上一座精致华美的宅子,再在宅子里养上三五个漂亮的妻室,生七八个小娃,做一辈子的逍遥王爷。兄长,我的愿望,至今未变。”
容祁道:“容鸣,你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兄长已经被废了太子位,被逐出皇族,也没了把江南富庶地给你的资格。不过,兄长尊重你的想法,你若是不愿,也就罢了!”
容鸣捏着茶杯的手微紧,面上却道:“多谢兄长。”
容祁轻微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其实挺为难的,若是容鸣不愿意为帝,他还得从皇帝的众皇子中选择一个能够容下原主亲朋且仁心仁义的皇子上位,这对于目前只见了容鸣一个皇子的容祁来说,无疑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容祁不是没想过与原籍一般,待容安与众皇子斗争,最后一步一步踏上高位,但容安并不是个宽容的皇子,他的上位是用无数人的鲜血白骨堆积起来的。
容祁道:“你再仔细想想,若真是无意,也罢!”
容鸣的心性不错,义气度然,做事果断,又有仁德之心,扶他上位,想来原主也是不会反对的。
容鸣僵硬的点点头,与容祁说起了别的事情。
容鸣没有在侯府用午膳,与容祁谈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容祁准备了一份礼物,让他入宫之时带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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