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虽听不太懂,只觉得郑神仙笑得真好看,简直太好看了!说得更妙,他一定会好事当头,苦楚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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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后,乐不思山的何春已是精神焕发,整装待发,准备去山里喊几家叔伯爷们下来做活换钱粮。厉大人是好官,他缺人手,山民苦,缺口吃的,这等良机却是不能便宜了那些糟瘟的流民们!
此时,狄丘的将官仲校官回来了。
在西北大地上扫荡了这么几个月,这平陆地面上治安大为好转,靖平安定。
就算称不上路不拾遗,敢明火执仗抢劫的匪徒是连影都找不见了,被狄丘捕匪队干掉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在临洮的铁矿、折枝关的煤矿里做苦力赎一身的血债。便是青皮混混,坑蒙拐骗偷的,下手前也要心惊胆战地打望一番,生怕被捉了去做甚“劳改”,那矿洞子煤窝窝里进了,哪里还有活着出来的时日。
这个几月战斗下来,护卫队、弩弓队和新兵们都历练出了一份血气悍勇,犹如宝刀开刃,试锋见血。这一番历练也并非丝毫无损,一个新兵,六个前“马匪”与护卫们永远地倒在了战场上,重伤残疾一人,轻伤无数。
伤者带回狄丘,有厉神医在,自是性命无虞,但死者已矣,马革裹尸还,即便是上人们也无起死回生之术。
厉弦为七个牺牲的战士,在山脚边专门开辟了一个简易的陵园,入葬那一日,他亲颂悼辞,祝祷英灵永佑狄丘子民,在纪念碑前奉上一束白色的野花。
郑锦为赋,歌而颂之,三杯薄酒祭天地。
仲校官单膝跪地,一手捧胄,领着手下兵卒默哀良久。
这个简单的仪式,厉大人并未让民众参与,只是让他手下的兵将及各个管事下属等为将士送行,牢记这一刻他们用血用命换来的平和宁静。
然而,不知何时,民众们悄悄围拢来,无人喧闹,人人都似被英豪烈烈的悲壮之气感染,许多人都学着厉大人,采了些野花来,静静奉予碑前。
为人民牺牲者,身前身后,总有人会铭记。
狄丘的将士在外奔波苦战良久,不但人员有损,确实也需要一番修整,总结种种战时的错漏。
在这期间,厉大人自是对自家的将士关怀备至,省下来的肉食全犒劳了将士们,其他的“福利”更是不用多言。但钟大仙拉开的敌我示意图,让一时种田种得忘乎所以的厉大人惊醒了过来,身处动荡之世,此处非桃源。
“……这些橙红色的是什么?”
【驻扎本州的驻军,约有两千,这位将官大约是对我们狄丘有些不满了。】
“贪得无厌!”厉弦恼火地抓抓头,这位壮威将军姓朱,是平北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小武官,但人家既然号称“将军”不管是不是杂牌的,比他这校尉可是强上了几级,更何况他手下号称统一州之防的五千兵,除却吃掉的空饷额,满打满算也有两千兵丁。
当日大舅带着他四处拜山头,除了刺史大人那里,就属这位朱将军喂得最多,还得了个冷脸,犹嫌不够,如今看来,这位“猪”壮威迟早是要来找麻烦了。
大燕治下幅员辽阔,毗邻强敌,边塞十分要紧,除了驻守边关的兵将,皇帝还分派了四征、四平将军驻守四方,但除太祖打天下而得帝位的那一朝,这八位将军基本没满过员,倒是杂七杂八的“将军”封了许多,不是有什么背景便是世家的附庸,比如这位“猪”壮威,背后就是萧家。
这萧家听说与陈国后族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厉弦懒得头痛,自有舅舅们会告诉他,他现在只要知道,近旁有只“猪”不怀好意就行了。
壮威将军手下这两千兵从当日的中立黄,变成了偏向恶意的橙色,这是想来狄丘啃一口?
厉弦笑得冷,可别崩了牙。
当下之急,便是他手头的武装不够,远远不足。
要紧之事,除了那高炉要尽快点火出铁,其余的便是大征兵,起码要有足够干掉这贪心猪的兵力,只要能打赢,官面上的文章到时如何描画,都不过是一枝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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