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斜阳穿堂而过,透过廊柱,将他的笑颜照得忽明忽暗。
等走过屋前的最后一根廊柱时,董寻舟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身后的随侍见他顿足不前,有些不解地向前迈了一步,轻问:“公子?”
董寻舟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信纸攥成一团,匆匆进屋点了油灯,引了火,看着火苗风卷云残般将信纸吞没,落了一捧虚无的灰烬在地上。
正如他的那些妄念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董寻舟想不明白。
他以为自己与何青圆自幼相识,缘分深重,连姻缘也该是水到渠成的。
‘姑姑为什么又没这个意思了?’随侍出门提热水之后,这屋里就静得叫人觉得发寒了,董寻舟僵坐着,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是觉得我这些时日学业上不够上进?是觉得我前途无望,不能在京中立足,给小妹一个好的将来?’
董寻舟觉得应该是这样。
他忽然一动,继而拿起足边的书箱,掏出这一日的功课就看起来,逼得那些字要往脑子里钻。
脑子里太乱,字眼钻不进去,他就念出声来,一字一句强逼自己吞嚼下去。
他原本觉得今年的秋试太仓促,想等明年再参加的,但眼下他心里生出一股火来,忽然抛下那些书册往外奔去。
随侍提着茶水回来,见他蹿出去了,忙也跟上,却怎么叫也叫不停他。
只前头道上来了个人,董寻舟这才住了脚,看清来人是何风盈,喘着粗气道:“见,见过姐姐,失,失礼了。”
何风盈见他面若金纸,像是刚知晓了什么噩耗,通身上下冷汗涔涔,被夹道里的风一刮,他又颤了颤。
“出什么事儿了?”何风盈受他的情绪影响,也皱起了眉头。
“没事。”董寻舟强撑着道:“忘了去试院递交文书。”
何风盈走近几步,似乎捕捉到什么风中昭示着暴雨的潮意,柔声问:“不是说先学一年,明年再考吗?”
董寻舟被凉风一打脸,倒是清醒了几分,看着何风盈,勉强笑了一笑,道:“今年先试一试也无妨,心里有个数。”
“这时辰,试院都要关了吧,”何风盈被他这惨淡一笑笑得生出几分怜悯,道:“且亲供和具结你都有了,但互结还没有吧,要找今年的五个考生给你一并写呢。”
亲供是考生本人以及祖孙三代人的姓名籍贯,年岁体貌,而具结则是请秀才写的,以证该考生参考合规,家世清白,而所谓互结则是避免作弊的一种举措,一人作弊,则五人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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