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宗门的清净不同,酒楼里到处都充斥着吵嚷声,各种声音争先往后地往耳朵里钻。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浮躁世俗的气息。
邻桌有几个粗犷的大汉光着膀子在饮酒,他们踩在凳子上,嘴里大声吼着,眼睛放光,手里也兴奋地比划着。
输了的人也不扭捏,十分痛快豪爽地端起桌上酒,一饮而下,瓷碗重重地搁在桌上,引得众人回头看了一眼。
顾南舟揉了揉自己被高分贝魔音折磨的耳朵,眼里满是无奈,他感觉脑子里全都是轰鸣声。
这个地方是程风选的,他当时站在酒楼外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人还挺少的,也就答应了。
谁能知道,没过一刻钟,从外面就陆陆续续走进了不少人,酒楼里很快就人满为患。
更可气的是,旁边的程风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喧闹打扰到,他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盯着高台上说书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他们在来的时候就订好了房间,就在二楼。
顾南舟拍了一下程风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儿,可以上来找我。”
程风的眼睛炙热地粘在高台上的说书先生身上,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含糊地嗯嗯了一声。
头始终没有转过来看一眼。
见状,顾南舟嘴角微抽,倒也不怪他,毕竟除了之前那次回孟河村下过山,他们就再也没下山过。
程风才刚满十八岁,小孩子心性还未完全褪尽,对外界依旧充满了好奇心。
顾南舟无法忍受周围的嘈杂,起身正打算离开……
忽然,周围喧嚣刺耳的声音都消失了。
酒杯的碰撞声,划拳的吼叫声,高台上不紧不慢的说书声,所有周围喧嚣刺耳的声音,在这一秒,毫无预兆地同时消失了。
时间像是突然凝滞了。
顾南舟原本是打算上楼的,他刚转过身,就发现了空气里的异常。
酒楼里的人都定住了身体,眼睛纷纷看向门口。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被这诡异的气氛吓住了,身体也跟着一动不敢动。
门口有狼?
或者什么令人胆颤惊悚的东西?
这酒楼里,大概只有程风这样少了一根筋的人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他见高台上的说书人忽然顿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外,于是也跟着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门外。
嘴角的瓜子掉了下来,他的嘴因为惊愕而微微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