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黄健雄作为万邦娱乐集团副总经理,随团队造访了纽约911国家纪念馆。陪同在他身边的人员不少,记者也一路跟随拍摄,这一切似乎在告知外界,这位万邦高层此次出国,并不是受到了同僚遭到凶杀的影响,而仅仅只是一趟公干,停留的时间长了点罢了。
上午参观完毕,黄健雄便单独乘上一辆轿车,前往曼哈顿一家中餐面馆吃饭。他近来生活简单低调,似乎颇思念故乡美食,除了中餐特定来一家面馆吃面以外,晚餐也经常独自步行,前往几个街区外一辆中式餐车,购买金枪鱼馅加了薄脆的煎饼果子,当作简单晚餐。在公园外的露天长椅上捧着餐盒,几口解决完了晚餐,黄健雄便会步行前往公园深处,去那座教堂聆听附近儿童唱诗班的表演。
一株巨大的无花果树笼罩在小教堂高耸的尖顶上。天色渐暗了,教堂斑斓的玻璃中透出光来,隔着低矮的灌木丛,有牧师的宣讲声从窗内透出来。
看哪,义人在世尚且受报,何况恶人与罪人??
落在地上的无花果被来人的脚碾碎了。黄健雄跌坐在灌木丛边,双手举高在头顶,高级西裤浸上了无花果碎裂后的汁液,还有莎草上的水珠,绷得紧紧的。枪管冰冷,贴在额头,黄健雄眼睛瞪得像要循着血丝裂开了,他瞧着眼前为首的男人用枪抵着他,掀开他的西装外套,把他内袋里装的一张协议备忘录抽出来。
这男人帽檐下的脸孔实在丑陋得骇人。
黄健雄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是方遒?”
方遒在旁人的枪口对准黄会计的脑门之后,才稍微后退了一步,翻开手里的备忘录,他手指上的戒指发出细小的光线,照在一行行字上,过了会儿又照射在黄健雄这几年发福了不少的面孔上。
恶人必被自己的罪孽捉住;他必被自己罪恶的绳索缠绕。
“都不认识我是谁了?”方遒说。
孩子们,要听父亲的教训。
他听到那牧师隔着一面墙,在暮色四沉的新夜中说。
我已指导你走智慧的道,引导你行正直的路。
义人的路好像黎明的光,越照越明,直至日午。
第七幕日出
嘉兰剧院每年秋季都会广发请帖,邀世界各地的知名剧团前来北京演出。今年,嘉兰剧院的幕后老板,创始人穆蕙兰的儿子,周子轲,难得再一次亲自出席了开幕式。
开幕式场地一个多月前才刚刚对外开放过,用来举办与周子轲本人有关的另一场发布会。一个月后重游故地,无论周子轲,还是他身边陪同着他的另一位同伴,状态都大不一样。
嘉兰剧院的开幕式宾客名单上也不见Mattias的字样,汤贞是被周子轲以本人的名义邀请前来的。
儿童合唱团在带队老师的引领下走上台去,合唱一支童谣。
周子轲站在第一排,周围都是些嘉兰的老人,还有些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容严肃的亲人。过去,周子轲实在很不愿意待在这个地方,站在第一排,去忍受那份身世地位所带来的无聊。他听着孩子们唱歌,周子轲低下头,拉过汤贞的手握在手里,他看汤贞的脸。
朱塞来迟了,沿着座位旁边的小道,匆匆赶来。刚刚确认完开幕戏的流程,朱塞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生怕遗漏了什么。他坐在了第二排,以剧院经理的身份,恰好坐在了子轲身后。
旁边的老人那双眼睛倔倔地盯在子轲的后背上,又怀疑地往子轲身边,那个长头发也穿西装的人影上瞥。一见朱塞来了,老人张开满是褶皱的嘴:“世友知道了吗?”
朱塞脸色一变,倒不是为着老人脸上这份严肃的神情,他怕这句话让前头的子轲本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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