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白烬问道:“为何希望我如此?”
裴御:“只是希望在和小师叔说一些话,想对小师叔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不会被说大逆不道,成何体统。”
白烬皱眉:“你指的是什么?”
问的是什么话,什么事。
裴御凑近了问道:“小师叔忘了吗?”
白烬坐姿挺拔,没有回避裴御的视线和动作,直直看了过去:“什么?”
裴御伸手指向摆在房间更里面,白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张很窄的床,款式颜色都和他住在千古楼时用的一模一样。
白烬看着那张床,听到裴御说:“我躺在小师叔身旁时,对小师叔说的话。”
白烬最先想起的是离火圣尊的幻影出现在床上那夜,当幻影的嘴快贴在裴御脸上的时候,裴御说的那句会以为靠近他的是小师叔:“你说过的话很多,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白烬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裴御只看白烬的脸,就知道他想起了那夜的事情,只是在假装不知道。
裴御收回手,接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看向白烬:“小师叔,你既然做不到把我只当裴御,以后就不要再说诸如在你眼里我只是我的话了。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你的徒弟。”
白烬仔细打量裴御,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蹙眉问道:“你还在受黑气的影响?还能看到离火圣尊的幻影?”
“小师叔不要再提黑气了。”裴御从储物玉简中拿出属于明河仙尊的面具,放在手里扔着玩了玩。
在这个过程里,他始终垂眼看着,像在思考什么,待到收了面具,才抬头看向白烬,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有点分不清,能看到离火圣尊的幻影的那几天,我是真的被黑气、被离火圣尊的幻影影响到了那种地步,还是在趁机靠近你。”
白烬愣在原地,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似乎能明白裴御所说的话指的是什么,似乎又不明白:“为何趁机靠近?”
裴御拉着椅子坐到离白烬最近的地方,弯腰趴在胳膊上看着白烬:“小师叔自己想。”
白烬转身看着裴御的脸。
裴御却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没想这么快跟他的师父离火圣尊,他的徒弟白烬,他的小师叔白烬挑明白。
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复数千年前的记忆,他有足够的时间揣摩清楚他对白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有足够的时间让白烬发现他对白烬的感情不止是师徒间、师侄间的情意,可他偏偏不想慢慢来,也不能慢慢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白烬说桃源和桃源镇的一切是他们的造化。
可他对白烬的感情已经到了仅凭他自己就差点复活白烬的地步,白烬却从未觉察过。
除了数千年他有必须在白烬面前隐藏所有感情的理由,从
未在白烬面前表露过一点他对白烬的喜欢,裴御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原因可以导致这个结果。
他怕再拖下去他会说不出口。
他怕他连和白烬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在悬在数千年裴御身上的那把“刀”落在他身上之前,尽己所能地抓住眼前的人。
“我以为我与你已经足够近。”白烬回忆着曾经度过的无尽岁月,其中大多模糊不清,只有跟裴御一起度过的几十年始终是清晰的,几乎每个画面,都带着眼前这个坐在他身边的人,“我活过了几乎没有尽头的岁月,除了你,从未有谁离我这么近过。”
裴御没想到他对白烬来说是如此特殊的存在,闷着声音说道:“可我还想更近。”
“这么近吗?”
白烬弯腰凑到裴御面前,裴御只要抬起眼,就能看到白烬的鼻尖快要碰到他的脸上。
裴御没抬眼,没看到白烬离他到底有多近。
自己蓄谋贴着白烬和白烬主动靠过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只是意识到白烬里他很近,裴御就红了脸。
白烬直起身坐了起来:“明河,我们是师徒,不能这样。”
白烬说完想起来。
类似的话,他在数千年曾对别人说过。
裴御跟他回仙殿时年纪尚小,经常跟在他身边,仙殿里侍奉的人见惯了,无论看到裴御跟他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觉得奇怪,裴御长大后亦然。
有次白烬在山上某个凉亭内的木榻上休息时,裴御不声不响地在旁边蹲了许久。
白烬觉察到裴御是在看他,但裴御久久不动,又不说话,白烬便由着他去了。
在仙殿侍奉的老人家曾因为此事来找过白烬一趟,说话前用力仰头看着他,手脚却都在哆嗦。
一开口,就说少主裴御极有可能喜欢殿主。
老人家当时时日无多,明白仙殿的人几乎全部都和他一样,最多只能陪伴殿主一百多年,更多的,却是想有也不能了。
但少主裴御跟他们不同,少主和殿主一样,懂仙法,有长生的希望,若是殿主能和少主裴御相伴生活,他便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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