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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她既重获了来之不易的自由,便再也没想过要回到赫翰世的牢笼。至于那幅画,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夺回来。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林别绪谎称腹痛便顺利的离开了教学楼,只可惜证件全都被赫翰世没收了,她想乘车远离本盛市,就只能选择网约车。
……
赫翰世刚结束了会议,准备要前往珑京大学接林别绪,却看到她的手机定位发生了变化。
可他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诧异,而是像早已预料到一般随手拿了一个总部的车钥匙,就往林别绪手机定位的方向驶去。
赫翰世的车技堪称一流,很快就开到了林别绪的附近。他在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停下,但没有要下车去找她的打算,而是神情淡然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
林别绪伴着一路小跑终于到达学校的大门,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见到赫翰世那辆霸气张扬的加长版豪车后,才终于放心的坐进了网约车。
“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会包车去奉郁市的墓园?”正在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打量起了林别绪。
为了安全起见,林别绪选的车主是个面善的中年妇女。
“阿姨,我是奉郁人,只是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别处。因为需要赶着参加一场葬礼,所以麻烦您再开快些。”林别绪心平气和的回复。
从本盛市到奉郁市大概有两百公里的距离,她原本想搭乘动车前往,可无奈证件都落入了赫翰世的手里。
“我也是奉郁的,但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我们全家搬来本盛已经五年了。”
林别绪会心一笑,轻声说道:“阿姨的孩子真幸福,有您这么好的妈妈。”
“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谁能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司机微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句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了林别绪的心脏,她无言的转头看出窗外,神情黯然。
直到车子下了高速,林别绪都没有收到赫翰世的任何联系,她觉得有些反常,但也顾不上去想原因。
而是先让司机开往附近的一家花店。她买了一束风信子和两束白菊,便很快来到了奉郁墓园。
跟司机阿姨道别后,她只身来到三座墓碑前,安静的站着。
午后的秋日有些晃眼,将林别绪曼妙的倩影斜射成一个修长的影子。
半晌过后,她将那束风信子缓缓的放在一座墓碑前,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眉目清秀,温润如玉。
“爸爸……”林别绪哽咽着,在玉礼渊的碑前跪了下来。
她爸爸生前最爱的花是风信子,林别绪一直记得。
“奶奶,原谅我那么久才回来看你们。”三叩首后,她把一束白菊放到奶奶的墓碑前。
林别绪的奶奶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她最记得小时候,奶奶经常会带着她在小院子里,安静的赏花听曲儿,偶尔微抿一口花茶,举止优雅,最是体面。
她的爷爷因病走得早,奶奶一个人默默的打理着玉家上下的琐事,多年如此,毫无怨言。
想到这里,林别绪早已泣不成声。
她不停地在心底痛斥着命运的不公,为什么这么疼爱她的父亲会惨死于非命!为什么向来温婉得体的奶奶要被仇人给活活气死在病床上!
虽然心里满是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但林别绪不敢放声大哭。她知道如今雷涛威突然间消失,很可能会回到奉郁市,如果被他发现了踪迹定然会凶多吉少。
林别绪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第三座墓碑,深深的低下头鞠躬,恭敬的将最后一束白菊放在碑前。
最后这座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玉幽依”,照片也是她12岁时的模样。
“棠儿,我来看你了。”林别绪的声音很微弱,双手冰凉。
她轻抚着眼前的墓碑,突然两眼放空,呆坐了下来,头稍稍倚向刻有自己名字的墓碑。
墓碑里安眠的人叫玉棠,她是林别绪这辈子最大的亏欠。
那时候,林别绪正值髫年。她的父亲去往偏远的山区支教。不料那年山体滑坡,将一座小小的村庄瞬间吞没了。
当玉氏全族正火急火燎的四处打听她父亲的下落时,玉礼渊带着两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回到了家中。
他们的父母在那场山体滑坡中不幸离世了,玉礼渊看着村子里幸存下来的两个孩子,于心不忍便决定把他们带回家收养。
林别绪一眼看到他们也起了恻隐之心,很快的成为了他们的好朋友。
奶奶也很欢迎他们,还给他们兄妹俩起了名字,哥哥叫玉骞,妹妹叫玉棠。
……
“棠儿,你会恨我吧。”林别绪有气无力的轻叹着,无助的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