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清醒、问君

    奇深悻悻地走了出去，谢为卿看了一眼桌上的信，随手打开扫了一眼，又习惯性的烧毁，慢慢地注视着原本完整的信化成灰烬。谢为卿的阅读速度过于常人，他能在短时间内记住大量的信息，而且过目不忘。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周容若试探性的密信，表面上关心事件的进展，实则是在试探谢为卿是生是死，而这一切，谢为卿早已经习惯：当今的皇帝，当今的权贵，当今的奸臣都巴不得他去死，就好像这样他们就能生生不息，享尽荣华富贵。还真是可笑至极，谢为卿常常自己冥想，倘若自己真的死了，难道下一个朝廷里的眼中钉，被打压，被排挤，被暗中咒死咒活的人就指定不会挡着他们的路吗？倘若自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让出去，无论是权力，富贵，地位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是自己的武功和才华，他可以统统拱手让给他们，让给那群眼红却要在朝堂上假装清高的人，他们——一定能接的住吗？

    或许那些人接不住的。谢为卿曾经问自己，问自己是否相信命中注定，他无法回答，也无从回答。但在有的时候，在极度悲伤或者极度喜悦的，他会相信命中注定，他相信他的一切是上天安排好的，那么，他就可以认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他所拥有的。不过，那是在极少数的情况，谢为卿不把表情挂在脸上，但内心却是风起云涌，他生来倔强，绝望到无法再绝望的时候，他才会偶尔相信命运和上天这些东西，否则，他绝对会逆天改命，直至目的达成。

    正在这时，花令满头是汗的从床上挣扎起来，只是她的脸依旧是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谢为卿急忙走到床前，“醒了，疼吗？”

    “疼死了都……”说着还嗯哼了几声。谢为卿直接将手放在花令的额头上来试探她是否退烧，刚放上去，花令先是吃惊的望着他，随后立即感受到一阵冰凉，然后又直愣愣地盯住他，就像她第一次同他见面的在他床上醒来时的样子。当他感受到她的额头不那么发烫的时候，又慢慢的把手拿开。

    “怎么一直盯着本王？”谢为卿一如既往地问道。

    “没……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看罢了。”她尴尬地笑着说道。

    “好好休息。”说着又坐回床的对面木桌上，准备给周容若的回信。花令心事重重地看向窗外，脑海里全是自己倒在谢为卿怀里最后一刻听到的话：“即使寸步不离，也要护你周全。”她只是想问问谢为卿，他那句话算不算数。

    她看着正在低头研墨的谢为卿，即使这样也挡不住他的清秀俊朗，她有的时候会看他的手，骨骼分明而又细长，甚是好看。

    “王爷，您说的那句话，还算数吗？”她不安地问。

    “哪句？”谢为卿停下了正在研墨的手，望向花令。

    “记不得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花令又看向窗外，实际心中有些不满和埋怨。

    “可我不是随便说说。”谢为卿本以为她会自己说出来，但没想到她却不再追问，于是有些失落。花令忽然回过头，他突然看到谢为卿的眼光温和了许多。

    “即使寸步不离，也要……”花令刚要说出这句让她刻骨铭心的话。

    “护你周全。算数。”谢为卿脱口而出说道。

    花令朝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其实她真的很开心可以听到谢为卿亲口承认。不管那日他还说了些什么，现在看来，她都是满足的。

    “高兴了？”谢为卿竟然主动问花令。

    “高兴是高兴，就是肚子有点饿。”花令撅着小嘴揉着自己的肚子说道。这时，林安端着一些点心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