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霆威咳嗽一声,“你心态还挺好。”
齐廷观优雅微笑,“凡事往好的一面看。”
白昱邈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观、观哥,别看了。”
齐廷观却问:“你困了吗?我挺想看完的,但你要是困了我就带回去。”
白霆威立刻说:“就在这看吧,这些是我们夫妻俩的珍藏,舍不得借出去。”
齐廷观笑着说:“理解,那我就在这看。”
词典一样的小作文,从晚上十点半看到了十二点半,齐廷观看一封就说几句打趣的话,到后来也懒得评价了,就挂着微笑一封接一封地看。
白昱邈麻木地坐在旁边,用自己能表达出的最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老爸。
白霆威也是没想到这小子毅力和耐力如此惊人,说实话他都等困了,终于等到齐廷观看完最后一封,他捂嘴打了个哈欠,虚伪地笑道:“廷观真有耐心,看完了有何想法?”
齐廷观微笑不变,看了看白昱邈,忽然说道:“伯父,我有话跟您说。”
他说着拍了拍白昱邈的手,“你乖,出去等一会。”
白昱邈大脑当机了足足十秒钟,“你、你俩不会要打一架吧?大半夜的!”
白霆威也没想到齐廷观会突然不绕弯子了,直接约聊,便在旁边打量着男人神色,没出声。
齐廷观笑:“说的什么话,聊几句罢了,你乖乖等一下,就两分钟。”
白昱邈凉凉地被关到门外,他徘徊一会,还是特别没出息地趴在自己房门上,使劲听里面的动静。
屋里,齐廷观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白霆威。
他拿掉刚才风轻云淡的口吻,神色平和地说道:“伯父,我明白您今天的用意。”
“邈邈是白家独子,换做我是您,儿子领了男人回家,我也会发愁,很有可能比您还愁。别说把人请到家里来吃饭了,我可能会冲上去揍那野男人一顿。”
白霆威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眼,齐廷观笑,“所以更要谢谢您,不仅没揍我,还认认真真地给我做了顿饭。想不到您这种能撑起商业帝国的男人,回到家里还会烧几个好菜。这一点小白很像您,在外披荆斩棘,回来依旧是个有趣可爱的人,特别招人喜欢。”
他正色道:“我喜欢这样的小白,我们不是闹着玩的。”
白霆威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你拿什么跟我证明,你对我儿子不是闹着玩的?”
齐廷观犹豫了一会,片刻后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他骗了我一个多月。”
“四年前我们在高铁上见过一面,结果这次再见面他成了骑手。这小子骗我说家里的公司倒闭,父母逃债失踪,自己被迫送外卖赚泡面钱,可怜巴巴的。”
齐廷观回忆起那段智障的岁月,沉痛地说:“您儿子真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大戏小戏随机应变,您绝对想象不到他把我骗成什么样了。”
“谎言揭穿那天我气得要命,但清醒过来之后我的想法是,真好,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少爷。”
白霆威抓重点,沉声道:“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你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前还是后?”
齐廷观笑,“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后,当天。”
“您别这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车我一早就买了的,买车时压根没想到后面的神转折,就是单纯想哄哄他,让他忘了家里破产的伤心事。还有艺人合约,知道他身份前我原本还草拟了一份,利润抽成只拿一成,走个形式罢了,买小孩一个安心。但知道身份后,我就没再提这份协议了。”
齐廷观严肃地看着白霆威:“您应该清楚,了解到白昱邈真实身份后,这份经济合约要比从前更有价值,价高难以估量。我如果真的图白家什么,他拿合约出来讨我原谅时我就更应该趁机签字,日后用这一纸合约把白氏少东家拿捏得死死的。”
白霆威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老男人才开口道:“好,我信你的诚意。你俩要在一起,我没有意见,但我也要问一句,在这段关系里,你把我儿子当什么?”
白霆威语气威严,“我白家的独子,不可受人欺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齐廷观闻言笑了,语气突然轻松下来。
“在我这,他可不是什么白家独子,他就是白昱邈,一个独立的人而已。”
“他是我爱的人,我会尊重他的想法。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无法给您任何承诺,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齐廷观正色,又重复一遍,“我站在这里对您发誓,无论在何种层面,我永远都不会委屈他、逼迫他做任何事。白昱邈是自由的,他只会爱想爱之人,只做想做之事。如果有一天他觉得我不行了,只要他提,我必定放手。”
……
凌晨一点,刘婶打着哈欠,背后跟着沉默的白董事长,把两个小的送下了电梯。
白昱邈蹭在齐廷观身边,高兴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