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哪里是学习的地方?人和牲畜怎么能混住在一起?更何况孩子们晚上还要在这里过夜?
“你们老师呢?”方小民皱着眉头问道。
“张老师到县里看病去了,今天我们上自习课。”一个男孩抢答道,那眼神直直地盯着方小民的背囊,似乎在渴望远方的客人能从背囊里掏出点什么赏给他。
方小民这才注意到,那个小男孩脚上的鞋竟然是用树皮做的,上面用铁丝缠了几圈,十个脚趾头全.露在了外头。
再看看其他几个孩子,也好不到哪去,个个都穿的破破烂烂,像一群小乞丐一样。
孩子们穿着破烂点,方小民还能接受,毕竟那时的农村还很落后。但让方小民不能忍受的是,羊圈里竟然没看到一张课桌和一张凳子,除了一面墙壁上挂着一个脏兮兮的破木板,再看不到别的教学工具了。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方小民愤怒地走进了村民的家里,他要找村民理论理论,为什么这里的村民不能找间好点的房子让孩子们读书?
但走进村民家的方小民再次被惊呆了。
这里的村民实在是太穷了,家家户户除了土炕破席水缸,就别无长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方小民真不敢相信都新社会了还有这么贫苦的地方?还有这样求学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方小民问年纪最大的男孩。
“我叫腾蛋蛋。”
“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个学生?”方小民又问道。
“加上我现在有一十六个。”
“十六个学生也不多,干吗不在住的房子里读书呢?”方小民问道。
“这是在的学生,新学期到,还有三十多个买不起书,就没来了。”腾蛋蛋如实地回答道。
方小民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赶紧转移了话题:“你上几年级了?”
“我上三年级了,张老师说我认识的字都可以写信了,但我没有可寄信的地方,张老师说等他去了天堂,就让我写信邮去天堂,老师,天堂在哪里啊?”腾蛋蛋带着自豪的表情说道。
方小民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在这时,一个孩子喊道:“张老师回来了,张老师回来了...”
孩子们赶紧跑了过去,方小民扭头一看,一个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的老头,身上背了一个破布袋,胸前还抱着一个氧气袋。
“这就是我们的张老师。”腾蛋蛋把方小民拉了过去。
方小民赶紧做了自我介绍,张老师似乎很劳累的样子,没有说话,而是手忙脚乱地将破布袋卸到地上,又动作艰难地对着氧气罩猛吸了几口,这才气喘吁吁地回道:“原来、原来是大学老师啊,失敬、失敬...真、真不、不好意思了,身体不中用,现在就像个废人一样...”
“我听孩子们说,张老师您去县里看病了,怎么不医好就回来了?”方小民问道。
张老师脸色苍白地笑道:“你是看到我抱着个氧气袋吧,我得的是心脏.病,老.毛病了,运动量稍微大些就受不了,今天到县医院去看,还是老样子,我就输了点氧气又顺便给孩子找了点书回来...”
张老师说的轻松,但方小民也看的出对方身体的虚弱,毕竟两人都是老师,很快就找到了话题,二人交谈的很是投机。
通过交流,方小民很快得知了对方的情况。
原来,张老师原先是县城的一位小学退休教师,教书育人了一辈子,猛地闲下来,让他有点无所适从。正好县教育局下了个通知,号召广大教师到山区里去支教。当时,张老师患心脏.病已好几年了,心肌长期供血不足,严重的时候,氧气袋不能离身。但听到支教的消息后,他却背着家人报了名。
果然,在张老师与家人说起报名支教的事时,遭到了妻子、子女的激烈反对。
“你不要命了?山区交通不便,医疗条件差,万一发生意外,抢救都来不及。不行!”爱人如是说。
但张老师是个倔犟的人,他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他一再坚持,家人不得不让步。
过了家人关,但教育局却卡住了,领导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批准。
最后,张老师亲笔给教育局写下了一份“生死状”:“我自愿到边远山区支教,如发生意外,一切后果由本人承担。”
为能顺利过关,张老师还让妻子也签了名。教育局领导看了他的生死状,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只好批准了。
从支教那天起,张老师已经在白头山工作了八年。
听了张老师的经历,方小民不禁唏嘘不已,他既感动又疑惑地问道:”张老师,您都在这里工作了八年,怎么不找个年轻人来换换,再说,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舒服,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里人想想啊。”
“唉,年轻人倒是来过几个,但都吃不消,中途打了退堂鼓。”张老师苦笑道。
“就凭您一个人,又能改变些什么呢?”方小民心直口快地说道。
“我知道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但我还是要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我也不是求名或是别的什么,我只是想让这些孩子能够接受最基本的教育,让他们知道大山外面还有不一样的世界...”张老师淡然地说道。
“哎哟...”
“孩子王”正在讲述着,申帅突然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