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点点头,跟着老头后面进了楼道。
镇政府很安静,带到二楼镇党委书记办公室,门墙上连个标识牌都没有,只是在门上用粉笔写了“书记”两字,门上的一角竟结满了蜘蛛。
房门没关,办公室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一张破旧的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长条椅,再无它物。
屋内正中间的地上坐着一个戴本山帽的老头,嘴里叼着个烟袋,双手不停地在用竹条编织着鸡笼样的东西。
“人来了。”看门老头冲里面喊了一声,扭头就走。
谭文宇赶紧走进屋:“陈书记,我是来挂职的谭文宇,请多多关照。”
“关照个啥,你来了就好,你来了我就可以休息了,这里所有的都交给你了。”陈书记一边说着话,手里仍不停地编织着竹笼。
“陈书记,我是来向您学习的,您可不能撂摊子啊。”谭文宇以为老头误认为自己来是要夺他的权的,赶紧解释道。
“学球的习,有啥学嘞,这镇政府就是一个空架子,一分钱没有,谁理球你...”
“上面没补贴下来吗?”
“杯水车薪,还不够塞牙缝嘞,就说扶贫款,今年说好的二十万,到镇里就剩两万了,你说这两万能干啥,给学校大修了一下房子还欠着工钱哩...”
“那,机关人员的工资总会有吧?”谭文宇迟疑地问道。
“妈勒个蛋,要不拖欠,老子会天天编鸡笼吗?”陈书记一边骂着,手里还没停下要干的活。
“呵呵,陈书记,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您还要多指点啊...”谭文宇掩饰着尴尬,客气地说道。
“不瞒你,这书记镇长两手抓的日子我是过够了,你来了也好,你就边学边干,很快就会熟悉啦,正好,这一个星期我编了不少笼子,要去县里把这些编织品给卖掉,家里等着用钱哩。”
陈书记说着要收摊,谭文宇急了,这是什么镇书记,光想着自己家里的事,工作也不要了,想到这,谭文宇脱口而出道:“你这是像当干部的样子吗?你这是像镇党委书记的样子吗?你自己都在干私活,机关里的其他人呢?镇里的老百姓呢?我看,薄山镇之所以这么贫困就是你这样的带头人造成的,别看你比我年长,职务比我高,但做的不对,我就是要说...”
陈书记吃惊地看着谭文宇,半晌没说话,看见谭文宇不说了,才说道:“你看我今年有多大?”
“五十多。”谭文宇没好气地回道。
“请问你多大?”陈书记问道。
“我三十四。”
“我比你小二岁。”
“啊?”谭文宇大吃一惊,没想到陈书记这么年轻,到底是他面相老?还是为工作所操心的?
没等谭文宇往深处想,陈书记提着自己的编织品走出了房门。
“哎”
谭文宇张了张嘴,无奈地坐到了木条凳上,看来自己还是太乐观了,这里的情况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