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灭天子在鹰眼洞里,成功用灭天咒,为贯郜清除了寒露蝎的剧毒。
等治疗结束,灭天咒发挥的能量彻底在洞穴里散尽,他才敢打开封洞结界,唤进几个内侍来。
等内侍们抬起贯郜,送他去偏殿调养后,他才发觉自己已精疲力竭,刚从鹰眼洞里钻出去,就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小跳蚤一直担忧地守在洞口,见他也跟着那些内侍出来了,赶快三蹦两跳地蹦到他面前,圆滚滚的脸上,已挂满了鼻涕和眼泪。
“哥哥你没死!你可是吓死小跳蚤了!”他吸啜着鼻子,一个劲抱怨。
狞灭勉强笑笑,虚弱地打趣道:“傻瓜,你很希望哥哥死吗?”
小跳蚤没他那么好心情,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希望,是很怕,怕得小跳蚤差点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他这才费力地抬头看他,目光里满是疼爱,但也难掩伤感。
他苦笑道:“你别这么说,常言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万一哪天哥哥真的走了,你也要代哥哥,好好活下去。”
他这话出于安慰,反而更令小跳蚤伤心和不解,争辩道:“哥哥何出此言?相比五百年前,你现在不是好多了吗?你已经能自由运用灭天咒,不会再被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反噬了!”
狞灭不知该怎样解释,暗自叹道,“这其中的隐情如此复杂,我一时又怎能和你说得明白?”
只好先从地上撑着起身,对他道:“我只是说万一,你看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了吗?”
小跳蚤这才破涕为笑,高兴道:“哥哥不怕,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有我蚤妖一脉在,就必保得哥哥万年平安,永远用妖王之身,维系我妖族天/朝!”
狞灭只能苦笑,心道:“孩子就是孩子,说出来的,都是孩子气的话。”
“永远”,是他时常思索的两个字。
所谓永远,怕只是一种虚幻的期盼。如果说起始与终结,是人之生命的两端,这“永远”,便一直虚无缥缈地存在于两端之间。
世界既由生命构成,所以终结与开始也随处可见。在每一次的起落与分合间,可曾有人见过真正的永远?或者没有永远,才是一个永远存在的真理。
他不敢再花时间深想,摸着小跳蚤的头,嘱咐道:“弟弟,哥哥有点急事,得离开几日。这几日里,那位贯承天的调养起居,哥哥就托付给你了。你能向我保证,等我归来时,将见到一个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贯郜吗?”
小跳蚤听说他要走,又着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哥哥才动用过灭天咒之气,这就急匆匆要走?你现在这样虚弱,难道不该卧床调养几日吗?”
他其实说得有道理,从体力上说,狞灭现在确实已难以支撑,可只要想到曦穆彤可能正面临的处境,他就无法再等,必须要冲去稽洛山,确认她平安无事才行。
他黯然答道:“不必了,哥哥支持得住。此事十万火急,我已一日都不能再等。”
说罢纵身跃入半空,站上一片云朵,旋即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远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