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说:“还要考虑?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顾珩皱皱眉,有丝头疼,承诺说得太快了些,只好说:“……那,我安排安排。”
桑柔这才半满意地轻哼了一声。
两人又拥在说了大半天的话,桑柔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在他怀中睡去。
顾珩看着她,眉目深重踺。
心结难解,他知道。桑柔是明理伶俐之人,很多话不用多作解释,她都懂得。他的处境,他的身不由己,他的为难,她虽难免心有怨怼,但更懂得当下世当珍惜,所以更多是隐忍着,时不时通过小脾气发出来一些,却选择半真半假的模式,不愿给他添负担。
她要离开,几分是为了让他能够集中心里去解决内战,几分如她自己所说,还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还有几分…犬…
顾珩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心里低语,阿柔,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呢?
十方城外一村落的一家客栈中,十三玦影几人围聚一桌。
“我们就这么先走吗?主人怎么办?”
出声的是司药。她早在顾珩派人去伏击韩山军时被十三玦影救出。
这一战釜底抽薪一举歼灭的计策,桑柔安排得巧妙。
援军到了之前,硬碰硬是绝不可能胜的,而且她也不能确定顾珩一定能调足军力来解十方城的围。
之前韩山四处屠凌各方城镇,距离他们最近的骁勇军却一直按兵不动。桑柔便心知,这军队有问题。写信给顾珩,她知道他定有办法调军来支援,不管是骁勇军也好,还是其他地方的军力。
而剩下的问题,便是拖延时间,让城中百姓穿上军服假扮士兵,深夜进出十方城,通通都是障眼法,只是为了让韩山军认为他们在埋伏布置,不敢随意行动攻打。但韩山本人性格暴躁,不可能等太久。
她在信中写:“倾其巢,伏而诛。”这样可以替顾珩最大减少兵力调动的压力。
韩山出兵之时,她便先让十三玦影去营地埋伏,解救司药,在顾珩军来之前撤离。
“主人离开前交代了,如果她与我们一起,顾珩定然会穷追不舍,到时我们一个都走不了。“那她这是自己拖住顾珩,让我们脱身?”
老二说:“我们不能一起走,要分头行动。十二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这也是主人离开前交代的。她让我们去简州松山与她汇合……”
***
顾珩一大早将还在沉睡的桑柔叫醒,说:“阿柔,我要出去一下。”
桑柔看着他脸,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是穆止,又觉得莫名其妙,起床气颇大:“走走走!你出去与我说什么?”说着将被子往头上一盖,继续睡。
顾珩将被子拉下,逼着她睁开眼看他,色威语厉地叮嘱:“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许乱跑!”
桑柔困极,如今千事万事不如睡觉事大,火气也大,口不择言:“你滚!”
顾珩眼色一沉,手中力道大了几分,在桑柔要出口更粗粝的言语时,俯身一口吻住她。
“唔……”
桑柔灵台一下清明,有些始料未及。
这一刻的亲密顾珩等了太久,一沾上她的唇便有些失了理智,却怕吓到她,不得不生生压抑住,咬着牙在唇上浅浅索取几下,便离开。
桑柔瞪大眼,看着他,眼里有几分无措,脸色愈发白皙,这是她紧张的模样。她鲜少脸红,长年面色霜白,紧张的时候,双目闪动着,眉睫轻颤,一张脸白得似北地新落的雪。
顾珩离她寸许,手指摩挲着她鬓角,眼里有压抑的火,说:“我方才说的话听清楚了吗?”
桑柔顿了会儿,点头。
顾珩问:“我说了什么?”
桑柔有些不大敢对视他此刻的眼睛,几次撇开眼,却被他逼迫着看他,避无可避,声音低低地重复:“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顾珩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又俯下身去。桑柔被吓得闭眼一缩,却只感觉到他温温润润的一吻,落在她额头。
“你的事情,我会安排。不要动心思离开,阿柔。这辈子,天涯海角,我再不会放开你。”
他最后留下这样一句半威胁半承诺的话,桑柔尚怔忡,他已离去。
他已与从前不一样,出口会谈及将来,这是曾经在燕国时,两人默契避及的话题。
桑柔已了无睡意,心头沉重。
将来……将来……
早膳之后,顾瑜过来同她聊天。
顾瑜手法灵巧地摆弄着茶具,道:“说来,你还比我大一些。往后我就叫你姐姐可好?”
桑柔与顾珩的关系摆在那里,并没有隐瞒身边的人,桑柔此刻也不好扭捏,只是沉默地算是应允。
“听阿煦说起,这十方城昨日的解围之战,出策的是姐姐。往日只是觉得你性格可爱,竟不知道你还有带
兵打战的智慧!”
“公主玩笑了。这些不过是小伎俩,是太子兵贵神速,方解了危机。”
“叫我阿瑜。公主公主什么的,听得最头疼。我们之间往后不需这般生疏。”
“嗯。”
桑柔不能喝茶,小口嘬着水,顾瑜看了看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颇遗憾地说:“哎,三哥那样冷静的人,如此却犯了一个大错误。”
桑柔不明。
顾瑜说:“他特地将我从章临叫来陪你,想要我帮着疏导你,解开你的心结。可姐姐这般冰雪通透的人,那还需要我这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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