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银子多吗?
换算成欧洲的币值,一两白银大约等价于一枚十足成色的杜卡特金币,当然要稍稍低一些,可恶的威尼斯人在铸币上可比赛里斯人上心多了。
而一万杜卡特,已经相当于君堡每年的商业税收总额。
我从内帑中取出两百枚银锭,每枚都重达五十两,在木桌上铺成银光闪闪的一片。
这是君堡一年的收入,但君堡的国库从来没有积蓄,零零散散的税收进不了跑耗子的库房,在我的手心还没捂热,就会从指缝间漏出去,变成城防军和北欧卫队的工资和军费。
算上附近几座海岛和君堡北岸的领地,我才略有结余来维持统治者应有的体面生活,比如给长袍画上宝石图案。即使如此,我经手的钱也很少超过一次一千枚杜卡特。
这些钱很快就会被装入一个大箱子,钉封并贴上封条,由夷事局最得力的番子押运,交给夷事局挑选的商人。那名商人会用这笔钱购买丝绸、日用品、书籍和药材,以及兑换大量的铜钱,从天津出海,若是顺风顺水,孔雀天使保佑,只消花上七八日就能抵达长崎——那里是倭国唯一允许对外贸易的两个港口。
然后再过上一个月,运去倭国的货物会变成当地盛产的红铜、硫磺和倭刀,再运回天津,保守估计这一万两能翻倍。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倭国的一切技术和制度都在向大陆靠拢,可以说是东方的英格兰,赛里斯人实行海禁政策,倭国也跟着逐步锁国。但赛里斯人锁国有着复杂的原因,各位官员为了自己的走私生意哄抬物价,以及为了防御漫长的海岸线,而倭国仅仅是因为宗教原因。
不同于儒学占据统治地位的赛里斯,倭国尽管也曾经采纳过科举制度,但现在已经废弃,转而改用倭国特色的分封制,而他们的国教是某种原始的神道信仰,一个异化的佛教教派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神道和佛教已经在这个国家内融为一体。
而他们对于天主教的传播很是不满,不仅是天主教教义的问题,还有对西方传教士的政治考量。
根据从倭国逃来的切支丹浪人的说法,幕府在几年前发布了一条命令,要求所有有信教嫌疑的人,都要在公开场合践踏天主教圣像画,如果拒绝就会被当成天主教徒处刑。
唉,如果当初是圣像破坏派成为主流,也不会有这种破事。
一万两银子的投资,我当然不可能放心让商人拿了钱就走,所以我让夷事局派了一个机动特遣队随船一同前去。
尽管情报工作更注重信息的搜集,但很多时候还是需要黑暗中的匕首来处理问题,正如华服近卫军有一支缇骑作为武装工作组一样,夷事局在组建时也参考了兄弟单位的编制,将夷人中机灵敢战的人员编成四五人一组的战斗小组。
这些战斗小组的人员来源很复杂,有九边调来的夜不收,有华服近卫军中的不得志者,有倭国的忍者,还有蒙古草原上的蛮骑兵,为了培训这些人,夷事局还特意编纂了一本教材,叫百川归海。
但不知为何,这本书学得最透彻的,反而是那个大猪蹄子皇帝,忍者们为了拿赏钱,原本要带进棺材的秘技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而夜不收和华服近卫军也不敢对皇帝藏私。
但凡有关于杀人的技术,这大猪蹄子学得比谁都快。
机动特遣队-α5,代号天狗,是最早组建的一批夷事局机动特遣队,五人成员中有两名倭国忍者和一名切支丹武士,还有两名忠诚可靠的夜不收。在他们出任务前,我特意接见了他们,每人都赐予一锭银子,并好好勉励了一番。
忠诚的根源是金钱,刘之纶居然妄想靠不值钱的勋章来激起士兵的荣誉感,让人笑掉大牙,除非凭勋章每年能多领钱,否则勋章就只是一块亮铜片。
送走了最后一批银两之后,我让人把银窖重新封闭,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座空荡荡的银窖都不会有人再来。
忙完了这些,我漫步在花团锦簇的庭院间,尽管赛里斯帝国迎来了一场新的叛乱,我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想笑。
大多数赛里斯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储蓄率非常高,他们并非不喜欢享受,但赛里斯压抑的政治经济环境,让每个有点钱财的人都倾向于把财产积蓄起来。要么购置田产宅院,要么,就把白银和其他值钱的宝物藏在自己的宅子里,一直到自己死去都不肯花销。
倒不是他们不爱花钱,而是赛里斯人一般都有一个大家族,出手阔绰又有钱的富人,很快就会被自己的亲戚拜访。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大猪蹄子天天被各路亲王郡王拜访。
比如说今天,就有一位亲王来到了北京,拜访猪蹄皇帝朱由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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