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队五列在前,弓队在后,火铳在侧,刀牌手躬身前出,虎踞炮、百子炮置于方阵之间。
敌徐进至百步时,鼓响三下,各部闻咚咚噔三声,火铳、火炮齐齐施放,弓兵亦一齐放箭,刀盾手猫腰,避过铅子自头顶而过。
三排火铳连环施放后,火铳兵自侧翼退入后阵,再行装药,此时枪队、刀牌可冲锋,敌先吃我一轮火铳,复吃一轮炮子,再挨一轮弓箭,已是人心浮动,一冲便跨。
话是这么说,可是火铳、弓箭和火炮射程、装填本就不同,又是部署在大阵各处,就算有战鼓指挥,也绝难做到前后整齐划一。而且弓箭飞的没炮子快,后面的弓队又要跨过长枪方阵抛射,中间又要留出空来供火铳手后撤,至少要多射四十步,如此一来弓箭绵软无力也伤不了人。
那你的车阵呢?宽大正面推进,横在阵前的车阵会挡枪队的路,黑天军用的可是近两丈长的大枪,哪那么容易绕开。
刘之纶给的大编队作战草案简直没法看嘛,我看这人也就是个营长的料。
车阵放侧翼,恐怕会挡住侧面的骑兵冲锋和炮兵射界,简直碍手碍脚。
我倒是想摆开阵势练上一场,但战术都没想定,就用还没训练完的新兵去合练,估计能把队伍直接带散。
耽误训练不说,消耗的辎重火药也不是小数目,且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看不出什么名堂,而且我给刘之纶挑刺,军费自然得内帑买单,这冤枉钱我可不想出。
先放着吧,等宁远兵变的烂摊子收拾了再说。
一帮王八蛋,有功夫骂我整顿京营,怎么不把税收齐了,那几个御史和进京办差的布政使聚众喝花酒,当着夷事局探子的面递了几千两的银票,王八蛋你有本事拿银票疏通关节,没本事收去年秋税?
毕自严天天在户部衙门揪头发,搜刮各个仓库给宁远凑军费,户部几个王八蛋员外郎还跟着几个给事中去看戏赌钱。
朽烂至此的国家居然到现在都没亡国,赛里斯帝国绝对是受到神明的眷顾,等君堡完蛋之后可以把安娜和托马斯安顿到远东来。
妈的,这篇东江马市的奏疏怎么又发来了,既然大猪蹄子说今年不买马了,那就不买嘛,君堡缺蒙古马,可是赛里斯不缺啊,每年关内采买的马都用不过来,再买马豆也不够吃。
以往年份的北方马市都是赛里斯贴钱买马,即是所谓的朝贡,花钱买边境平安,可是平安好贵啊,一年就要三四十万两银子,这钱组织一个万人军团,把边镇加固一下不是更好吗?
不成,估计又要多一个王八蛋关宁军,王八蛋你们边镇今年给士兵发满四个月军饷了吗?喜峰口城墙砖听说塌了一大片,蓟州兵备道现在是哪个混蛋,塌了一个月没人修?
工部呢?工部吃屎的?我不问你们就主动提,问你们就甩锅给李长庚,人李长庚是丁忧不是退休,怎么一副李长庚政治斗争失败退休回家的嘴脸。
一群王八蛋,朝廷养你们就天天混日子吗?
我抓起了五十五两一个的官窑冰瓷碗,想了想又放下了。
我又抓起了四万钱买的琉璃镇纸,想了想也放下了。
最后我抄起二十文买的粗瓷茶宠,砸到澄泥砖上,摔得四分五裂,正在外头躺椅上小憩的奉御被吓得跳将起来,连滚带爬的冲进御书房,也顾不上手掌被瓷片划伤,便收拾起地上的碎块。
我那个气啊,都是百里挑一,几千几万人里头才出一个的读书人,怎么全都这个鸟样,赛里斯真的还有天命吗?
难怪大猪蹄子天天想着砍头砍头砍头,要不是我坚持治病救人,还想用怀柔手段解决问题,早就命锦衣卫把衮衮诸公都请下去见太祖皇帝了。
孔雀天使啊,君堡外忧,北京内患,要是我两边都撑过去,我将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但我怎么觉得哪边都是一副气数已尽的鬼样呢……
先趴一会儿,梦里也许能见到足额的辽饷。
要折色的。
眼睛闭上,一,二,三。
睁开。
安娜正在摇晃我的肩膀:“不好啦!巴塞丽莎昏过去啦!”
我推开妹妹的臂弯:“你再摇我可真要被摇昏过去了,怎么了?”
“您刚刚不是下令把胡椒都分发给希腊农民吗?”
我一听到胡椒这个词,就觉得膝盖一软,当初我带着北欧卫队直面奥斯曼军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强的下跪冲动。
老娘好不容易海淘的便宜进口调料!躲过了汇率波动,躲过了海关抽税,结果你个王八蛋拿去送人了!
这王八蛋皇帝,赛里斯人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袋三十杜卡特啊,明天把你风光大葬埋进南京皇陵信不信!
那帮刁民,为什么要吃饭啊!
唉,算了,人口才是最宝贵的,胡椒本来就不好变现,王八蛋威尼斯人垄断了整个市场,一大袋胡椒四十到五十杜卡特,我想卖高价都不成。
运到黑海北岸价格倒是会高上不少,但那群穷逼蒙古人和罗斯人能买多少,王八蛋威尼斯人简直不给友商活路,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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