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屠龙遗愿判死生

    摆脱不了伊莉亚的罗莉，只得答应让她跟着他们去找死亡骑士，因为她很清楚就算不让她跟，持有第三颗传送符石的伊莉亚也可以轻易地找到她。

    “昨晚很舒服吧？”伊莉亚趁着拉帝德雷收拾东西的时候偷偷对罗莉说道：“亚薇果然没有骗人呢！”

    “公主……讨厌啦！”罗莉拍打着伊莉亚，她这样的说法，让她们俩变得像特地跑来找好男人上床的欲女一般。

    伊莉亚虽然是说笑，但却也削减了罗莉内心的恐惧感，如果只有自己去，或许她还能义无反顾、视死如归，但是现在又多了两个“跟班”，就令罗莉不得不考虑到他们的生死。

    “走吧。”拉帝德雷轻松地背起沉重的包袱，昨夜的重劳动似乎没有削去他多少体力，当然被滋润了一整晚的女孩们更是神采奕奕、艳光四射：虽然不知道这样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没有助益，但这总比带着六个黑眼圈去找死亡骑士好吧。

    “又是黑漆漆的一片……请点个灯吧。”符石一闪，罗莉就发觉自己站在一片沉重的黑暗之中。虽然已经被传送了好几次，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外界如此剧烈的变化，刚刚还在阳光下，现在却站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连伊莉亚与拉帝德雷在不在身边都不知道。

    罗莉话一出口，橙黄色的光芒就在她背后爆出，她转身说道：“谢谢……啊！”

    替罗莉照明的橙色光芒并不是亚薇替她们准备的日光水晶，这光芒的来处是一团连光也照不亮的黑暗，而光芒赫然出自于他的“双眼”——如果他还有身体的话。

    “死亡骑士……阁下？”罗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伊莉亚身上。

    “女人……”彷佛来自深渊的声音从死亡骑士头部的一片黑暗中传出：“你又来了啊……这次……你想来挑战我吗？”

    拉帝德雷第一次看到死亡骑士，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即使对方是个死翘翘的骑士，对他来说也只是另一个强者罢了。

    “不是……”罗莉虽然已经见过死亡骑士，但还是觉得自己的双腿正在发抖，她鼓起勇气说道：“我这次是来请阁下帮助公主的。”

    “帮助……”死亡骑士复述了一次，接着说道：“帮助人类？”

    “嗯……”罗莉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不过她也很清楚这种要求对一个公认为邪恶骑士的他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突然间，诡异而阴沉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虽然听起来比较像鬼哭狼嚎，不过她们还是能分辨出这个“怪声”来自眼前的死亡骑士。

    “在我居住于此的长久岁月中……你果然是最有趣的人类……要来消灭我的人就见多了……你还是第一个找我帮人的家伙……”死亡骑士说道。

    罗莉与伊莉亚都等待着死亡骑士的答案，没发觉站在她们背后的拉帝德雷正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他看了看墙壁与天花板上的魔法阵，又开始端详着面前的死亡骑士，最后还莫测高深地微笑着。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也没有关系……”罗莉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想替公主找到更多的助力，如果阁下不答应的话也没有关系。”

    听到罗莉的回答，死亡骑士沉默了，女孩们也不敢打扰他，至于拉帝德雷此时则是紧盯着死亡骑士，右手缓缓握拳，虽然女孩们无法察觉，但身为武尊的他却能发现死亡骑士身边的气流正逐渐变化。

    “当”的一声响，原本挂在死亡骑士腰间的剑现在已经停在罗莉面前，停止的原因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被从后面抢上的拉帝德雷空手挡了下来。

    带着死亡气息的古代长剑虽然锋锐无比，但也不知道是拉帝德雷武技高超还是那双手套的神异，总之剑刃就是被拉帝德雷的右掌挡了下来。

    “神……神的力量……”死亡骑士眼中火光暴闪，似乎也和拉帝德雷一样兴奋。

    拉帝德雷手上的皮手套是以飞龙皮革鞣制的，而且上面还交织着无数以奥里哈尔根铸造的秘金丝线，刚柔并济的结构足以挡下所有的兵器。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拉帝德雷在接触的瞬间卸去部分剑劲的缘故。

    “在你那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法神诀这套武术吧？”拉帝德雷严肃的脸上同时浮现着笑意，即使在挡开对方连续攻击时也是如此。

    罗莉与伊莉亚看着两个“人”的战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尤其是差点变成两半的罗莉。

    “住手……”死亡骑士数击无功，立刻收剑，剑尖朝上地举在自己面前。打架的对象突然不打了，拉帝德雷也只得收回拳头，一脸失望地看着死亡骑士的怪姿势。

    “啊……”罗莉看到这个姿势，突然惊叫了一声，因为她知道这是骑士之间挑战的举动。

    “阁下……想和我……打？”罗莉吞了吞口水，虽然对死亡骑士仍有极大的畏惧，但是身为骑士，怎可无视对方的挑战？

    因此罗莉也拔出剑举到面前，反被夹在两者之间的拉帝德雷识趣地退开，不过却并未就此放松戒备。

    “罗莉！”伊莉亚惊叫一声，正想冲上前去帮忙的时候却被拉帝德雷拦了下来。

    “现在不是你我该出现的时候。”

    “可是……如果罗莉她……她……”伊莉亚焦急地说道。

    “放心吧！如果她遇到危险时，我就会出手。”拉帝德雷轻描淡写地说道。

    伊莉亚虽然仍有不安，但拉帝德雷先前的几下出手似乎真的能与死亡骑士相提并论，而且她也很清楚骑士间的规矩，先别说两个打一个会不会赢，光是半途介入就已经是极端侮蔑骑士精神的事情了，到时候搞不好死亡骑士真的会卯起来把她俩一起宰掉。

    罗莉与死亡骑士互相敬了个礼，接着长剑立刻往下甩，因为先前剑尖朝上的原因，骑士决斗的第一剑都是如此，熟知此事的罗莉自然不会闪不过，但是接下来的攻击她可就没自信了。

    “专心！”拉帝德雷喝道，对决时不专注就等同找死，罗莉打一开始就输了气势，死亡骑士那一剑虽然没伤到她，但在她的心中却已经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此时真正面对他，脑袋里面却还留着方才的记忆，这样不输才怪。

    罗莉心头一凛，死亡骑士的剑锋已经逼近颈子，罗莉拼命往后仰，让剑锋从她鼻头上擦过，接着反向一弹，也没时间掉转长剑，握着剑柄就直接往死亡骑士的胸前撞去。

    “当”的一声响，罗莉这近距离的一击被死亡骑士左手上的盾牌挡了下来，而被她隔在外门的古剑此时也转头回刺向她的背后。

    前、右、后三方都没有出路，因此她闪向左方，让死亡骑士与自己的剑尖亲近亲近。不过，死亡骑士自然不会这么窝囊，剑尖停了一下，立刻往罗莉闪避的方向追击过去。罗莉在闪开时对这一击早有预料，因此虽然居于劣势，但还是来得即将长剑拉上来阻挡。

    又是“当”的一声响，罗莉只觉得剑上传来一股大力，于是她就顺势跳飞出去，同时也逃开死亡骑士接下来的攻击。

    不过她却接着发现，自己手上这把祖传的双手剑居然在刚刚的一击之下被死亡骑士砍出一道缺口。她惊咿一声，不敢相信这把足以斩破钢铁铠甲的剑会被砍出这么深的缺口，她知道刚刚的冲击力道并不足以破坏剑刃，如果硬要找个原因，大概就是死亡骑士手上那把花纹古朴的长剑并非凡俗之物。

    “等……等一下！”伊莉亚惊叫道，一旁观战的她也发觉两人武器上的优劣，本来就没什么胜算的罗莉在不敢让双剑相碰的情况下立刻变得险象环生，不过只有拉帝德雷与死亡骑士自己知道罗莉还没有“输”。

    罗莉虽然只剩下闪避的份，但是凭着法神诀基本功与对法神诀的少许领悟，死亡骑士的剑法再怎么凌厉，却也砍不着她，只是这种战况若持久下去，倒霉的还是会觉得疲劳的罗莉。

    因此罗莉在闪过横腰而来的一剑后，立刻迅速往前冲去，死亡骑士的左手连着盾牌一起挥向她，打算把她的剑势挡开，但砍上盾牌的剑上却几乎毫无威力，因为罗莉只是将手上的剑甩出去，右手早已缩到他的左手内侧，寸打寸劲的威力近距离爆发，将他的手震开。

    接着，她的上身迅速转动，左手重重地打在死亡骑士的胸甲上，又将他逼退了几步。

    罗莉心知这一击不足以打败他，正想上前补一拳的时候，却发觉眼前居然空荡荡的，死亡骑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的背后，不过手上的剑却已经收到剑鞘之中了。

    “女人……剑……应该是骑士的荣耀象征吧？”死亡骑士低头看着地上那把属于罗莉的剑说道。

    “嗯……”罗莉惊魂未定地转过身应了一声。

    宝剑与铠甲，是骑士的最佳战友，也是荣耀的代表物，因此许多骑士很喜欢在剑甲上加上自己的家徽，罗莉的祖先自然也不例外。也因为如此，抛弃这些东西就有如抛弃自古以来历代祖先的荣誉，骑士们宁可被这些笨重东西拖累死也不愿意丢盔弃甲而逃，罗莉先前之所以能打中死亡骑士，就是因为他没料到罗莉会使这一招。

    “那么……为何抛弃它？”死亡骑士眼中的火光逐渐炽烈，似乎想将她烧得一干二净似的。

    “我觉得……”罗莉说道：“荣誉是发自内心的东西，如果没有这份心，空有外在的物品根本什么用也没有。”

    “不过，这最早也是亚薇和伊莉亚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记了下来。”罗莉不好意思地说道。

    “心……”死亡骑士眼中的火光黯淡了下来，似乎在回想自己的过去。

    “那么……只要你能办到我说出来的条件，我就破例帮你。”死亡骑士终于开口说道。

    “啊？”

    “我要你去找霍桑，然后从他手上得到另一只和我这把相同的剑。”

    “找……霍桑……”罗莉不可置信地问道，死亡骑士却只是挥了挥手，就让她从这地方消失了。

    “罗……罗莉！”伊莉亚惊叫着，以为罗莉被死亡骑士的妖术给宰了，不过拉帝德雷却知道罗莉只是被传送走而已。

    “你倒不如传说中的暴戾嘛？居然放过同一个人两次，而且比斗时还对她手下留情？”拉帝德雷拉住伊莉亚，对死亡骑士说道。

    死亡骑士默默地漂浮着，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再次放过罗莉，在他心中只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和自己有点像，但是她却拥有另一种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也因为这样东西，让罗莉与一般骑士有所不同，虽然她自己并没发觉，但当了上万年骑士的他却感觉得出来。

    “少废话……”

    “废话不多，我这个人不爱讲废话，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拉帝德雷将伊莉亚拉到背后，免得死亡骑士暴起伤人来不及救她：“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对魔法阵，我曾经在古籍里面见过这种积层缚界的纪录，光看这样的密度，别说是你，连四大邪龙都无法在这样的强力禁锢之下出现在人间界，可你居然什么变化都没有，难道你……根本没被这些力量封住？”

    死亡骑士双眼火光闪现，很明显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也不会讲出“破例帮你”的诺言，虽然他过去是邪恶的一方，不过他还是个骑士，自然也是一诺千金。如果没有把握脱离这个封印，自然不会开口提出条件，只是他居然会说出霍桑的名字，明明两个“人”是死对头，但当他看到罗莉时却让他不自主地想起这个“屠龙勇者”。

    “你要她去取“屠龙者”，到底有什么企图？”

    “屠龙者？”伊莉亚问道。

    “正确的名字是“屠龙圣者斯莱尔之剑”，一般简称为斯莱尔、斩龙剑或者屠龙者，是霍桑所持有的武器，不过这把剑却还来不及真的斩龙，持有者霍桑就病死了。不过我倒是没听过你也有一把同样的剑。”

    “斯莱尔本来就是一双长剑，只是后来被我和霍桑各自拿走一把。那女孩的剑剑质不够好，虽然上面有善神的加持，但凡兵依旧是凡兵，经过这么久的岁月，它早已到达极限，若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完全粉碎。”死亡骑士罕见的多话，但这也让伊莉亚冷静了下来，虽然还一脸怀疑地看着死亡骑士，但却不再认定罗莉已经被他宰了。

    “所以……你要罗莉去找新的剑？”伊莉亚问道。

    “没错，屠龙者斯莱尔是古代精灵造来专门斩杀龙类的神兵之一，比你腰上那把剑还要高档上数级哪！”

    “那么……斯莱尔应该是世界第一神兵啰？”伊莉亚看了看自己腰上的精灵宝剑，不敢置信地回望着死亡骑士腰上的古朴长剑。

    “不……这毕竟只是精灵的造作，可以称得上世界第一神兵的，应该是与法神诀同样传承自诸神之神的“灭世刃”。”死亡骑士说道。

    （法神诀是……诸神之神的武术？）拉帝德雷暗想，这个比其余诸神更神秘的创世者会介入人间事务，光想想都觉得荒谬：“等等，在你那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法神诀这种东西吧？”

    “对于我辈不死生物而言，来自诸神的力量远比日月光华更耀眼，你放在暗袋里的法神诀正本一直散发着诸神之神的气息，而且你与那女人的每一击都带着相似的力量，也因此我才知道那是神的武术。”死亡骑士今天讲的话大概已经超过了过去一万年的总合，当然这是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什么人能活着站在他面前这么久。

    “那～灭世刃在哪？”

    “不知道！”死亡骑士的这句话又恢复了过去简单扼要的风格。

    “算了，那罗莉到底跑哪去了？”

    “罗莉……在隐龙之谷……”死亡骑士说道。

    “隐……隐龙之谷！”伊莉亚听了差点没晕过去，那个地方的危险性大概不会比这里低上多少，而且那边的对手绝对不会和死亡骑士一样手下留情。

    “放心吧，有时候让她出去历练一番也不错啊。”拉帝德雷拍拍伊莉亚的肩膀，安慰着她。

    “继承武尊之名的人类……接下来该换我们了吧。”死亡骑士突然说道，手上的长剑再度放到面前。

    “这次就不需要手下留情了吧。”拉帝德雷说道，双手握拳对击了一下，两个身影迅速凑在一起，同时发出绵密的撞击声。

    死亡骑士的快剑与拉帝德雷的铁拳越挥越快，两个人都几乎不移动身体，只凭着双手的移动发出攻击与防御。

    拉帝德雷虽然少了对方一把剑，但是在这种距离之下反而比较有利，而且近身肉搏的技术正是武斗家最擅长的领域，因此拥有利器的死亡骑士反而逐渐被拉帝德雷压制住。

    死亡骑士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在失去肉体的此时，伊莉亚与罗莉的美已经无法引出他的欲望，只有战斗还能让他感受到久违的热血沸腾，但遇到他的人类若非太过窝囊，就是吓得完全没有斗志，连出手宰掉他们都觉得十分空虚：此时他却遇到拉帝德雷这个好对手，身为武尊的他拥有不下于自己的实力，而强烈的斗心更因为有了好对手而熊熊燃起，这也感染了死亡骑士，让他在永恒冰冷的不死生涯中取回属于人类的热情。

    （好厉害……）一旁观战的伊莉亚看着眼前一人一鬼的战斗，这场战斗彷佛不属于她们这个境界似的，两个决战者以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将自己最擅长的武技挥洒出来，同时还得破解对方的攻击。

    刚刚对罗莉的战斗，伊莉亚还能看清死亡骑士的剑招来路，但此时她却只见到一道道来回交错、繁复无比的闪光笼罩着拉帝德雷，而这些令她眼花撩乱的剑招，拉帝德雷居然通通挡了下来，还趁机抽空对着死亡骑士挥出了几拳。

    应该是凶险无比的对决，拉帝德雷这个当事人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兴奋的笑意，伊莉亚甚至有种错觉，以为自己看到死亡骑士头盔下那片黑暗中也有一副与拉帝德雷相似的笑容。

    短时间内又被传送了一次的罗莉站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不过正对着她眼睛照的太阳告诉她此时自己在地面上。

    “找霍桑……那得先死啰……”罗莉捡起脚边的剑，疼惜地看着剑刃上的缺口，直到确定这个缺口无法修复之后，才无奈地垂下剑来。

    “当！”铁石交击的清脆声响从罗莉的剑上发出，她转过身一看，当场吓退了好几步。

    一头巨兽的尸体就躺在她脚边，巨大强健的身躯已经腐烂了一半，但是坚硬的龙皮与鳞片却还保留得十分完好，令整具龙尸看起来变得有些干瘪。

    两片本来用以翱翔天际的巨大皮翅现在破破烂烂地瘫在地面上，该是双眼的地方却只剩下两个黑沉沉的大窟窿，彷佛死后还瞪着罗莉直瞧一般。

    不管胆子多大，突然看到一具这么巨大的尸体就躺在自己的脚边，大概也不免吓出一身汗来，罗莉自然也是不免。

    “飞……飞龙！”罗莉看着眼前恐怖巨兽的尸体，立刻辨认出那该是哪种生物，但就是因为知道，才让她更感恐惧。

    飞龙堪称隐龙之谷除了地之邪龙以外最强的生物，虽然名字有个“龙”，但实际上与邪龙完全无关，只是一些长翅膀的大蜥蜴罢了。不过这并不令它的恐怖有所衰减，这些巨大的飞天蜥蜴会因为种类的不同而从口中吐出足以致命的火焰、毒气、闪电甚至寒气，它一种住在水中的远亲甚至还会吐墨汁。

    也因为它们拥有强大的破坏力，因此许多城镇都特别祭出高额的悬赏买这种生物的脑袋，一些冒险者（不管是见钱眼开还是义无反顾）为了要对抗这些巨兽，往往付出不小的死伤代价，有时甚至全军覆没。但罗莉眼前的龙尸虽然已经烂掉了一半，却因为表皮还算完整，所以可以发现真正的致命伤其实只有一击，其它地方则完全没有伤痕。

    而这一击击中的部位，就是在这条飞龙的头部，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锐器以极强的力道将它的整颗头连着脖子一起砍开两丬，切口利落无比，就算是菜刀切西瓜都不见得能切得这么漂亮。

    看着这条匪夷所思的伤痕，罗莉是越看越毛，她总觉得下手的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巨人，否则哪有办法制造出如此恐怖的刀口来。

    “还是先找霍桑吧！”罗莉自言自语着，将长剑收回腰间的剑鞘之中，同时也退了几步，但立刻就被某个东西绊了一跌，差点倒栽葱似地砸到地上去，虽然在最后关头勉强回复一些平衡，但不免还是一屁股跌坐在绊倒她的东西上。

    “什么东西啊？”罗莉站了起来，低头一看，一个平平板板的石板稍微突出地面，也就因为它这一点点突起，让走路没看脚下的罗莉摔了一下。

    “这是……”罗莉发现石板上似乎有些花纹，于是又了蹲下来，伸手拨去地上的土石。

    在除掉砂土之后，罗莉从上到下这么一念：“屠龙勇者霍桑之墓”

    “霍桑之墓！”罗莉吓得跳了起来，又连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飞龙尸体的头上。

    屠龙勇者霍桑在骑士的心目中，和法师眼中的辛西亚是同等的。当然，辛西亚的荒淫程度是霍桑拍马也追不上的，她一天做ài的次数大概比霍桑一辈子还多，不过两人似乎都没留下任何后代。

    若说辛西亚是所有法师的终生目标，那么霍桑就是骑士最崇拜的永恒偶像，在这长久的岁月中，骑士们已经将霍桑的事迹神化了不少，就只差没能飞天遁地兼从眼睛里面发出怪光线杀敌于无形之间而已（之所以没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骑士觉得这样的霍桑会变得很像法师）。

    虽然传说有一部分是造假的，但霍桑作为传说中的骑士表率却是不争的事实，此时罗莉居然一屁股坐在他的墓碑上，光是想想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更别说她真的“坐”下去了。

    虽说不知者不罪，不过罗莉还是觉得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正想上前磕头赔罪的同时，脚底下的土地突然软了下去，像漩涡一般将她整个人吸进地底。

    “哇！”罗莉尖叫一声，正想奋力跳出这陷阱的时候，脚底下突然一空，整个人立刻加速往下跳，连让她张开手抓住什么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就掉进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中。

    “哇啊啊……”罗莉飞在半空中，从这比麦亚大教堂钟塔更高好几倍的地方砸下去，不变成肉泥才有鬼，但在这个地方也没什么东西可用，情急之下想起小时候放风筝差点被风筝放去的经验，双手抓向狂乱飘荡的斗篷末端，在失败了数次之后终于将它绑在脚上。

    虽然灌饱风的斗篷将罗莉勒得很不舒服，但这样也确实减缓了她跌落的速度，只是斗篷不够大，减速的效果也不如理想，以这样的速度着陆还是够让她摔死的。

    罗莉自然也不会乖乖等死，虽然实际上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但她还是紧盯着地面，想在着陆的瞬间以法神发劲让自己横滚开去。

    全神贯注于这一瞬间的罗莉在真的着陆的时候，突然惊觉眼前的“陆”居然会喷出大量水珠，“嗵”的一声响，整个人立刻砸进黑沉沉的水中。

    （水池？运气真好。）罗莉暗自庆幸，同时努力地让自己浮上水面，这可是个大工程，因为光是身上的铠甲宝剑就足够让她沉到底，幸好先前充满气的防水斗篷变成了浮球，让她免于葬身在这奇怪的地洞中。

    “前面有……光？”罗莉抬头看着自己落下来的地方，那个洞穴又已经封闭了，摆明就是个陷阱一般的东西，只是底下也没有陷阱常见的尖锥木刺，反而是个摔不死人的巨大地下湖泊，而湖中也没有什么巨鳄、食人鱼，看起来倒没有什么致人于死的打算──当然也有可能是打算直接将落入陷阱的人活活饿死。

    罗莉发觉前方有条光柱矗立在这片黑暗中，立刻推着浮球往前游去，绕过一颗巨岩之后，罗莉清楚地看见这光是从上方一个洞窟射下来的，虽然看起来不像阳光也不像月光，但似乎也没有什么邪恶的感觉。

    光柱直接照射在地下湖泊中央，而在这淡黄光柱的笼罩下，一座巨大的方尖碑矗立在当中，原来在光柱正下方有个小岛，这座碑就是搭建在岛屿正中的。

    巨大的光柱在这片黑暗中产生了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气氛，不过泡在水里的罗莉可没这份艺术细胞去赞叹巧匠的手艺或者自然的雄伟，她毫不犹豫地就游向小岛，脑袋里只想着在斗篷完全没气之前得快点上陆地。

    岛上由大理石雕成的方尖碑，似乎有好几个她的高度，而且刻在上面的字也很大，足以让她在还没上岸之前就清楚地看见碑上那一行字写的是：“勇者霍桑之墓”。

    罗莉爬上小岛，一股脑儿的将身上所有衣物都脱了下来，然后一边扭干衣服，一边观察着眼前这岛上唯一可见的人工物品。

    碑上的文字与外面石板的字迹相同，不过尺码大了好几倍，而且还少了“屠龙”两字，或许是因为他并未真的屠龙，所以碑文上面也就没写吧。罗莉并不想猜测原因，但她却知道这里就是真正的霍桑之墓，外面的那块石板极有可能是作为标示用的路标，不过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死亡骑士要把她送到外面而不是直接送到这里。

    “因为邪恶的力量是无法染指这里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了罗莉心底的疑问，不过罗莉再怎么左顾右盼却都看不到任何人影。

    “别找了，我在这里。”一个男人缓步从方尖碑里冒了出来，差点又让罗莉吓得跳回水中。

    “都已经是死人了还跑出来吓人！”罗莉穿上依旧湿漉漉的衣服，嘟着嘴说道：“怎么两个都是这个样子啊～～”

    罗莉并没有追究他看到她裸体的罪名，因为对一个早已经死翘翘的男人追究这种事情的感觉实在很诡异。

    “因为我们是师兄弟关系啊，”男人回答道：“他是我的师兄，我是他师弟。”

    “他……死亡骑士？”

    “嗯……没错。”

    “那他本来叫什么名字？”

    死亡骑士又被称为“无名者”，罗莉一听到男人与他是师兄弟关系，不禁兴味盎然地问道。

    “如果他还想不起来，那么我还是有义务替他保密的。”男人继续说道：“这是骑士的承诺，即使是我霍桑，也绝不能违背。”

    “霍桑！”罗莉此时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确实是一身骑士装扮，而且这个“鬼”还从霍桑之墓冒出来，如果自己机灵一点，早该发现他就是屠龙勇者霍桑了。

    “我和他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在这长久的岁月中，你还是他的第一个使者，想不到他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啊……”霍桑感叹地说道。

    “当然，我也知道他让你来做什么，不过我要警告你，你接下来必须发挥最大的潜能，否则即有可能死在取剑的过程之中。”

    “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埋在这里吗？”

    “因为……这里比较漂亮？”罗莉指着头上的光柱说道。

    “不……这道光，”霍桑也往头上一指，说道：“具有神圣的力量，而且有浓厚的大地元素之力，因此它能辟除所有从大地衍生的邪恶。”

    “当然，它并不是无故产生的，而是在中立平衡法则之下，有意识地出现在此处的。”

    “中立平衡法则……难道……”罗莉打了个寒颤：“莫非底下有什么巨大到需要以这光柱镇压的“从大地衍生的邪恶”？”

    “没错，你认为是谁？”

    “地……地龙王……卡尔诺杰斯。”罗莉说出这理所当然的答案，这个隐龙之谷的命名就是因为这里是四大邪龙之一“地龙王”的隐藏、或者正确点说是“封印”地。

    “没错，这道光柱就是为了让地龙王继续沉睡而产生的，至于我的职责，就是在地龙王还没被完全禁锢之前守住这道光。简单说，我只是个看门的角色。”

    “他要你来的目的，大概是取得另一把斯莱尔吧，不过很可惜的，斯莱尔已经在不久前被拿走了。”

    “那是谁拿走的？”罗莉兴趣缺缺地问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主要还是想寻求死亡骑士的帮助，至于能不能拿到那把屠龙之剑倒是次要，就算霍桑给她一把木剑她也没什么感觉，只要能对死亡骑士交差就够了。

    “一个叫做德利萨斯的男人。”

    “什么！”原本毫不在乎的罗莉听到这话，着实吓了一大跳。黑王德利萨斯居然也来过此处，而且还拿走了另一把斯莱尔，这下子高人佩神兵，和她们的级数差别铁定又拉远了不少——虽然本来就很远了。

    “一年多前吧，他带着一车剑来到隐龙之谷的地上，将谷中的不死生物与飞龙群当成练功的对象，直到整车的剑用得只剩下最后一把残剑，才获得了参与生死试炼的资格，而他就靠着那仅剩的一把剑通过试炼，取得斯莱尔。”霍桑说道。

    “也就是说……那些龙骨头……都是……黑王宰掉的？”

    “黑王？没错。”

    “那……没剑可拿了？”

    “还是有的，虽然不是斯莱尔，但你还是必须经过考验。”霍桑说道：“不过那可是很危险的啊。”

    “为了让死亡骑士能帮助我们，就算危险我也是照做不误的，何况我还答应了别人一定要回去呢！”罗莉举起长剑说道，缺了一角的剑在光芒的照射之下似乎冒出了黄色的光焰，在霍桑眼中闪烁着不屈的意志。

    “那么就去吧。记住！这除了是你与敌人的战斗之外，也是你与自己的战斗。”

    “咦？”

    罗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站在另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这个地方有点像她们曾经到过的地下迷城，不过迷城里绝对没有这许多的火把照明。

    她站在一片空旷的广场上，脚底下则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魔法阵。

    “接下来要做什么？”罗莉沿着广场走了一圈，完全不知道霍桑到底有什么企图。

    “轰！”广场无数石门之一突然开启，里面走出一大群拿着弯刀的骷髅，杀气腾腾地冲向罗莉。

    “试炼就是这个啊？”罗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剑将最先一具骷髅士兵拦腰砍开，让它回复成一堆普通的骨骸。

    要对付这些反魂术制造出来的骨头兵其实很简单，只要照准横里一剑，砍断它的脊椎即可，只是一旦数量多了，就变得很难应付，而且骷髅头满地滚也造成移动上的困难，已经有好几个骷髅士兵踩到同伙的头而摔烂在地上，但罗莉这时却没有半点想笑的念头。

    “逃！”罗莉砍翻了几个骨头兵之后，当机立断地打起脚底抹油的主意，以她的速度绝对可以摆脱这群骨头的追击，不过之后要躲到哪去加以反击才是个大问题。

    “哇啊！”罗莉一边逃，一边观察着周遭，广场的其余石门也开始缓缓升起，里面似乎还有更多的怪东西等着出来宰掉她。

    “门？有了！”罗莉开始大绕圈子，将所有骷髅兵从原先出来的地方引开，然后罗莉才趁机冲了进去。

    果然如罗莉所料，石门之后是个小小的密闭石室，狭窄的门口正好成了限制敌人进来的最佳地利，她转过头，一剑劈开追进门来的骷髅兵，这里就是她反击的最佳地点。

    虽然罗莉的策略正确，但骷髅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不管怎么砍也砍不完，她手上的长剑在多次的武器盾牌撞击下缺口越来越多，剑身上也蔓延着从原先的缺口上延伸而出的裂痕。

    剑都已经如此了，罗莉身上自然不可能毫发无伤，从她美丽的脸蛋到小腿肚上都有许多伤痕，凝固或者未凝固的血迹掺杂着大量的汗水沾染在她自己的身上，之前来不及穿上步兵甲、此时毫无防御装备的她连懊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继续努力地挥动着似乎越来越沉重的长剑斩碎眼前不断出现的敌人。

    “锵！”一声清脆的响声，罗莉手上的长剑终于从缺口处完全裂成两截，她左手迅速抢上前抓住断裂的部分，紧捏着它往骷髅兵的脊椎招呼下去，右手的剑柄接着撞中另一个骷髅兵的脑袋，将它的头打了下来。

    虽然头被打掉，但骷髅兵手上的刀还是继续动作，在她的右手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罗莉的右手再也捏不住剑柄，只得放开手，不过还顺手勾了一个替死鬼来挡住无头骷髅兵接下来的攻击。

    “混蛋，剑没了我还有拳头和脚啊！”罗莉将右手的伤口压在腰后，只凭着左手施展之前只看过一次的半调子柔拳让骷髅兵自己打自己，虽然她学得不够道地，但对付这些东西倒也足够了。

    只是徒手对敌毕竟吃亏，时间久了，罗莉一个分心，就又让一把弯刀在左手上划了一刀，而且还是自己牵引它时不小心去碰到的。

    这么一来罗莉只剩下脚可以用，只见她双腿连环踢出，气势看起来倒是霸道无比，只是罗莉也很清楚自己没练过任何腿法，这几下也只是乱踢一通罢了，只是对方都挤在门口，这几脚还有些作用。

    幸好，在罗莉即将连脚都被剁下来当烟熏火腿时，她突然发觉对方的攻势完全消失了，她谨慎地走到门口往外看，脑袋却差点被一把巨大无比的斧头削去一半。

    罗莉连忙缩头，让斧头砍在石壁上，这一瞬间她已经看出对方是什么来历，本来兴奋的心情立刻冷了一半。

    “巨人……”

    一个有罗莉三倍高的巨人手上拿着一把活像断头台刀子的斧头，狰狞的脸上布满粗硬的虬髯，看到罗莉闪过他的斧锋时，立刻用他大树般的脚踢了过来。

    “哇！”罗莉惊呼一声，身体赶忙往旁边闪开，但还是被擦了一下，整个人像陀螺一般转了好几圈。

    巨人看到罗莉又闪过他的第二击，不满地将脚往横地一扫，还在头昏脑胀的罗莉完全无法闪避，只能像球一般被他踢飞了出去。

    幸好这一扫的威力不足，否则罗莉八成会直接粘在墙上，只是这也已经让她全身痛得像要散开一般，好一阵子爬不起来。

    巨人也不追击，倒也不是他有良心，而是好不容易拿到的玩具不应该马上玩坏她，何况这一个玩具还是个母的，当然要尽量“利用”到极限才是。

    罗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巨人的皮短裤下那比她大腿还粗的明显突起。

    （那东西进去会死的！）罗莉瞪大双眼，虽然她喜欢巨根，但是这也未免太大了吧！

    巨人大吼一声，冲向罗莉，一双大手左右开弓地想抓住她，罗莉将仅余的法神之气聚集在双腿之上，如箭般往前冲去，然后跳起来、狠狠地踹向巨人那只要是男人都有的弱点上。

    “碰”的一声闷响，罗莉踢出去的右脚像踢到树干一般弹了回来，不过巨人也痛得蹲了下来，她趁着这短暂的良机，踩着巨人的脚与肩膀跳了上去，双手同时对着巨人的脑门来了一记寸打寸劲。

    大量的鲜血从罗莉的双手迸出，手臂上有伤口却又强迫自己使出这招，会让伤口裂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罗莉的攻势却还没结束。

    攻击的反作用力令罗莉弹回高处，落下来的时候还夹带着自己的体重，对着巨人的后脑来了一个扎实的膝撞，然后沿着他僵硬的身体滚落地面，最后还反跳起来一头顶向巨人的命根子，实行自杀式的最后一击！

    “砰！”巨人在这连续攻击之下终于倒下了，而罗莉则站在巨人的双腿之间，虚弱却自豪地说到：“就算没有脚……我还有头呢！嘿嘿。”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罗莉其实早已筋疲力尽，只是心里还挂念着对伊莉亚她们的承诺，拼死不让自己倒下而已。

    罗莉疲累不堪的站着，眼角却又瞥见一个巨人走向她，她连举脚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但还是勉强笑着说道：“来吧，让我宰了你，还有人在等我呢……”

    “？！”罗莉眼前一亮，却只看到那淡黄色的光柱，什么巨人骷髅兵都完全消失了，连自己身上的伤痛也无影无踪，她爬起来看看四周，却只见到霍桑站在她身边，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咦？我死掉了吗？”罗莉摸摸自己的身体，然后一把抓住自己的酥胸，立刻低吟了一声：“啊！”

    罗莉虽然不知道死掉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她却很确定死人是不会有这种快感的，因此她也间接的确认了自己还活着。

    “刚刚的战斗只存在于你的内心，肉体自然不会有伤害，不过一旦你在里面承认自身的死亡，你的肉体也会跟着死亡。”霍桑解释道。

    “也就是说……剑也没坏啰？”罗莉拔出剑，长剑果然还是它原来的样子，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剑身就散成比沙粒更微小的碎屑，飘荡在淡黄色的光芒中。

    “咦？”

    “依照约定，我将赋予你斯莱尔之“剑心”。”霍桑说道，罗莉手上的剑柄突然脱手飞出，落在他有形无质的手上。

    剑身的碎屑逐渐凝聚成形，不过似乎就是少了这么一点。

    同一时间，与伊莉亚、拉帝德雷共处的死亡骑士似乎也发觉了这个情形，拾起当时落在地上的长剑碎片，将它传送到霍桑之墓的外围。

    “阁下在做什么？”伊莉亚问道。

    “罗莉的考验已经进入最后一个阶段，我只是将需要的元素送过去罢了。”死亡骑士说道。

    “真的吗？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快了……如果最后一个考验能通过的话……”

    “最后一个考验？”

    “心的考验。”拉帝德雷接着说道：“智、勇、心，传说骑士的三项试炼，只要稍微迷惘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的恐怖考验。”

    “啊……”

    “等待吧，我们不能替她试炼，着急也没用。”死亡骑士说道：“何况纵能代替她，也未必就能通过。”

    长剑的碎片带着死亡骑士的力量贯穿岩层，直接飞到罗莉所在之处，也散成无数碎屑加入霍桑手上逐渐凝聚成形的剑。

    虽然属性邪恶的死亡骑士之力不能突破霍桑之墓的神圣防御，但是纯粹的力量却没有这种限制，只是死亡骑士总不能将罗莉整个人砸进土里，让她撞破地层直达霍桑面前吧。

    “你……想要怎样的剑？”霍桑将手上的剑柄塞回罗莉手中：“想象它的外形与所具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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