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兽人城堡火林镇

    撑着痠痛疲惫的身体，被小精灵叫醒的女孩们睡眼惺忪的看着她，照道理说她也应该和自己一样“操劳”了一整晚，但她却依然神采奕奕，甚至彷彿比昨日更美丽了点。

    “小精灵……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你……”伊莉亚有气无力的问。

    小精灵脸蛋一红，却不回答问题，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是默认了。

    她带着她们走近世界树，挥挥手解开魔法的屏障，一个大洞出现在树根旁，小精灵毫不犹豫、一马当先的走下黑沉沉的地洞，天赋的精灵视力让她得以在夜间、黑暗中视物，身为人类的三人却无此能耐。亚薇从药材包里捏出一小撮萤光粉，口里念着：“莱特！”

    淡淡的冷光划破黑暗，日光术所制造的光明引导着三人走下湿滑的阶梯。

    “臭丫头居然会带几个人类来找我，真是世界奇闻啊！”一把阴沉的女声飘荡在她们耳边，把她们吓了一跳。

    “亚莲娜，好久不见～”小精灵恭敬的说。对精灵来说“好久”是极少使用的语词，有时数百年的时间还未必能让他们用上“久”字，更别说是“好久”。

    “不久，不到一百年，找我有什么事情？”一股红光窜起，照亮了一个坐在蜘蛛网状东西上的身影～正是属于守护神阿拉克妮族的工匠之祖“亚莲娜”。

    “小精灵想打开精灵仓库拿一些东西。”

    亚莲娜眼睛瞇了起来：“带着三个人类？”

    “因为小精灵要和她们一起走嘛～”

    面对小精灵的天真样，一向顽固的亚莲娜也只得投降，对着一片山壁使出魔法，令山壁现出一道金色的门户。

    “奥里哈尔根！”亚薇惊叫，亚莲娜略带赞许的说：“想不到还有人类知道这种“神之金属”。”

    传说在神代之前的岁月，诸神之神以混沌斧开闢了这个世界，开天闢地那瞬间爆发的庞大力量在混沌斧上留下浅浅的刮痕，这些碎片掉落世间，成为天地间各种族趋之若鹜的玄异奇金——奥里哈尔根。拥有金色的光泽、兼具至柔韧性与至刚硬度、能阻断一切魔法力量，不管是任何破铜烂铁，只需掺入几克，立刻变成神兵：不归之森里的这堵门若全是奥里哈尔根所铸，其价值大概足以买下整个麦亚王国！

    “好薄的门……”一行人走过门边，罗莉看着不到五公分厚的大门呢喃着。

    “如果这都是奥里哈尔根做的，那么就算是风龙王奥克米尔也没办法打坏它～”亚薇赞叹着。

    小精灵似乎已来过数次，熟门熟路的引着众人走进仓库中。

    仓库虽深藏地底，但却亮如白昼，光源发自镶嵌在四壁上的许多水晶球，古代的矮人建造了这座仓库，当时会使用这个仓库的种族并不只精灵，为了造福没有夜视能力的种族，矮人法师提供了许多下了永久日光术的水晶球，只是随着种族间的歧视越来越深，这精灵仓库里装的水晶球倒似成了多余的装饰品。

    但此时对女孩们来说，这些水晶球却是极有用的物事，亚薇解除了日光术，让晶球的冷光照耀在她黑色的长袍上。

    她们是精灵仓库自失落之战后，四千多年来第一批进到里面的人类，若以上次进来的生物来算，也有将近五十年以上的时间了。在冷光下，可见到仓库里堆满了一大堆东西：精灵似乎不怎么常清理仓库，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维持着一个危险的平衡，似乎只要吹一口气就会倒下来似的。

    “大姐姐可以随便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带走喔～”小精灵从一堆装着不知名物体的箱子下抽出一把精灵爱用的长弓，拍掉上面的灰尘，拉了几下弓弦。

    “不了，我只要我自己的宝剑盔甲就够了！”罗莉摸摸身上的盔甲与宝剑，表情坚定的说。

    “是吗？”小精灵又翻出一件盔甲，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这一团乱中找到想要的东西。

    “这件盔甲会比较好吧……是用奥里哈尔根做的喔！”小精灵摇晃着手上覆满灰尘的铠甲，光是看那细腻的作工就知道这盔甲比罗莉身上那件更有防御的效果。

    “不！我不要！”罗莉顽固的说，小精灵并不了解骑士所注重的“荣誉精神”，罗莉身上的剑甲是由她的师父——侍卫长蓝诺。海因斯在死前替她找回的传家宝剑与盔甲。罗莉的先祖是骑士，为屠龙勇者霍桑的追随者之一：在霍桑接受蕾亚娜神赐与屠龙剑的同时，其部属也接受了蕾亚娜的祝福，之后罗莉的祖先就将这套受祝福的武装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直到家族没落之后才被转卖换取生活费。

    小精灵放下铠甲，挑了件较轻的祕银质炼甲，穿在衣服底下，外面再罩上一件暗绿色的斗篷，将长弓斜背在背后，腰上挂着满满的一袋箭，再背上几袋预备用的箭袋，就算完成了出远门的准备。

    相对于小精灵的轻装，其他人就没这么简单了，骑士习惯重甲也就罢了，伊莉亚与亚薇没有战斗经验，也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样的装备：绕了几圈之后，伊莉亚终于选了把剑身细小的长剑挂在腰间，亚薇却什么也没拿。

    “我看……算了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拿什么。”亚薇无所谓的说，尤其是在看到伊莉亚为了拿剑差点被活埋的景象后，更不敢轻易接近这些垃圾山。

    “丫头你居然把她们带到这里来！”艾尔杰尔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女孩们转头一看，却发现昨日那个严厉的父亲如今却衰弱的靠在门边瞪着小精灵。

    “爸爸……”

    “看来……你们或许不是什么邪恶之徒。”艾尔杰尔无视小精灵的呼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也难怪这丫头……昨天晚上会搞那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把我弄得……腰酸腿软，看来她是跟定你们了吧。”

    此时她们才知道，昨晚之所以会那样，完全都是小精灵害的，她为了防止艾尔杰尔阻止她离开，特地爬上他的床，搾了他一整个晚上，艾尔杰尔虽然多闻，却也不知道小精灵在搞什么鬼，只是任她摆布，一个晚上下来居然被小精灵搾了十来次，若是一般人大概不只三天爬不起来，一不小心搞不好连血都喷出来了。只是身为前代精灵王的艾尔杰尔自然不会如此窝囊，他藉着世界树的力量让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后就马上赶了过来。

    一想到这里，伊莉亚她们都吓了一跳，小精灵与艾尔杰尔虽无血缘关系，但至少也算是“父女”，两个人居然发生了关系，这在人类世界中可是乱伦耶！

    但是精灵本来就无“伦”的观念，更遑论“乱伦”：性爱本是由精灵们所创造的行为，只是他们创造此行为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他们所创造的、包括人类在内的其他物种的生殖，但因为对精灵来说这行为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久而久之精灵也忘了有这么回事。

    “才没有呢～～”小精灵满脸娇羞的说：“和爸爸做……真的很舒服啊……”

    “是吗？那么留下来。”艾尔杰尔说道。

    “……不……”小精灵犹豫着，似乎是在女孩与父亲两者给她的悦乐间抉择着。

    “我……”艾尔杰尔挥挥手阻止她，慢慢走到一堆杂物前，使劲从里面拉出一根棍子递给亚薇：“这法杖送给你，算是我昨天胡说八道的赔礼。”

    “谢谢……”没想到艾尔杰尔会这么讲的亚薇当场呆住，只傻傻的道了声谢。

    世界树下，艾尔杰尔郑重的对小精灵说：“既然你想出去，那么你就是我辈精灵自失落之战后第一个离开不归之森的人，我只希望你尽自己的力量，还有……小心人类与其他种族……在你走之前去和世界树道个别吧。”

    小精灵点点头，跑向世界树下的祭坛，艾尔杰尔转身面对着女孩们说道：“我这个淫荡女儿就拜托你们了。”虽然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女孩们却可以听出艾尔杰尔对小精灵深刻的爱——不管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

    过了一会儿，小精灵跑了回来，准备与她们一起离开这从小生长的地方：她们一走出虚空幻界，眼前的树林依旧，不同的却是树上多了无数人影，几乎所有的精灵都现身来欢送他们的精灵王，精灵们安静的站在树上目送他们离开……

    “……”

    “……”一片无尽的黑暗，连意识都彷彿被吞噬一般的黑暗。

    “这……里……是……哪……”漂浮在虚无中的自己终于说出这句话，诡异的是这个空间彷彿海绵般把他的声音完全吸走，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我在哪里！！”他焦急之下，立刻手脚齐出地乱打乱踢，但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就在他无奈放弃的同时，另一个声音却突然出现。

    “不必多费力气了……”这把声音似男又似女，既不温柔也不严厉、既非冷淡也非亲和，但听来却让人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你是谁？……”

    “我就是我～～”谜般的声音回答：“你无须知道我是谁……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够了“遇光即避，入暗应匿，行洋潜形，逢殿则入”……”

    “……什么？”

    “……眼睛所见的未必为真，耳中所听的也未必虚假，属于真实的光辉，隐藏在遥远的记忆之中……愿～诸神之神与你同在……”

    “什……”

    强烈的光芒从黑暗中爆发，宛如有实质般把他重重的打飞出去。

    “啊！！！”

    “不……不要！……唔？”伊莉亚从梦中惊醒，瞪着依然黑濛濛的天空，血红的红月还固执的挂在半空中，遮住代表恶神格兰肯的星座。

    “梦？”伊莉亚惊魂未定的自言自语，顺手抚摸着依偎在她怀中的小精灵，梦境的震撼渐渐随着这样机械式的动作而逐渐远离，也让伊莉亚慢慢想起入睡前的种种。

    这是离开精灵村的第五天，众人至此还尚未踏出不归之森的南界，一方面是因为不归之森确实广大，另一方面也是受小精灵的拖累所致：她们带着一个每天都要发情两三次的小精灵，精灵似乎对这种快乐毫无抵抗力（至少小精灵是如此），只要一想到就要，也不管到底身处何方，一行人走走停停，走五天却只如常人走三天，但是身体的疲累却远有过之。

    “明天就可以进入兽人森林了。”今晚的营火旁，小精灵如此保证：“所以……

    可以……做……”小精灵红着脸蛋恳求着，于是四个女孩就又依照惯例胡天胡地了一番（连续五天都一样～）。

    “公主姐姐……”小精灵梦呓着，温顺的趴在伊莉亚胸前，两只小手则落在她的双峰上。

    小精灵为了区分三个“大姐姐”（虽然亚薇很不想被一个一百岁的家伙叫“姐姐”），现在她对她们的称呼改成“公主姐姐”、“罗莉姐”、“亚薇大姐”，不知为何她居然对伊莉亚特别有好感，有时其他两人会以为小精灵真的爱上了伊莉亚。

    刚刚伊莉亚在小精灵身上发泄完之后就累得睡着了，哪知道居然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她看看怀中的小精灵，再转头看看另一边交颈而眠的两个裸女，不禁庆幸：若她没有这几个伴侣（此时她已经认定她们是“伴侣”而非“伙伴”了），大概只会躲在某个荒野里面哭泣到死吧。

    “……公主姐姐……”或许是感觉到了伊莉亚的异状，睡梦中的小精灵轻轻扭动着娇躯：“抱……小精灵……”

    “嗯……”伊莉亚撇开所有的思绪，轻轻将小精灵抱着，再度进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隔天傍晚，女孩们终于走到不归之森与兽人森林的交界，或许会有人认为同样是森林，两者到底有何不同，但很奇怪的就是你可以很轻易的看出两座森林间的差异。

    在夕阳的照耀下，女孩们所处的不归之森还映照着晚霞的余晖，但仅只数步之外的兽人森林却已被黑暗笼罩，两者之间居然很明显的产生一亮一暗的界线。

    “我们今天还是在这里休息吧。”法师看了看黑暗的兽人森林深处之后，做了个建议：“晚上在这种地方乱走太危险了。”

    “可是……离得这么近，不会有危险吗？”伊莉亚问道。

    “不会～”小精灵愉快的说，红红的小脸似乎象徵着她已经准备迎接今夜的“游戏”，其他三人一看到她这样子就隐隐觉得腰部开始酸痛了起来。

    这夜，果然没有任何生物来打扰她们，别说是兽人，连只兔子也没有，这里是迷幻森林的边境，这里一样有世界树的守护力量，所以兽人森林的生物不愿意接近这里，而不归之森的生物也一样不想靠近此处，生怕不小心离开不归之森的庇护。

    兽人森林，环绕着兽人城堡生长的巨大森林，在远古时代本也是不归之森的一部分（注：古不归之森北到魔法之塔，往东、南、西方至海岸）：失落之战后，高等兽人占据了这片被精灵放弃了的森林，在森林中建筑城寨定居，长久以来兽人与精灵之间并无任何冲突，也一同保卫着这片广大的森林地带，直至数百年前，一群由拉提斯城迁移来的人类以火焰在森林中开闢了一个村落，因当时是烧去原生柳树林而建村落，故名为“火林镇”。

    新来的人类无视于自然法则，用火耕法将原是蓊郁森林的地方烧成一片白地，但在这种土地上面只须耕种几年就会耗尽地力，然后人类就得再去毁灭下一片森林，造成下一片荒原，最后所余下的就是火林镇至兽人城间广大的芒草原。

    “哼！讨厌的人类！”走在芒草原上的小精灵嘟着嘴说道：“这种土地只要是有脑袋的兽人也知道不适合耕种，亏人类还能乱烧一通！”

    “……看不出来……”罗莉用盾牌拨开割人的芒草开路，边看着这片荒凉的草原。

    “你们看！”小精灵弯下身抓了把泥土：“这种森林的表面是最有营养的黑土，这种土是由森林千百年来的落叶、腐木、生物尸体所产生的泥土，但是这里雨水也多，若土地没有树木的遮蔽，土壤的营养很快就会被冲得干干净净，像这里能长芒草已经算是万幸啦！哼！！”

    小精灵絮絮叨叨的数落人类的罪恶，领着她们绕过兽人城堡走向火林镇。

    她们并没有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进去，而是趁着黑夜偷偷摸摸的绕到村后翻墙入村，她们毕竟也算是通缉犯，光明正大的走进村子实在太过冒险。她们在偏僻的角落找了间废弃的仓库栖身，预计等到天亮后让没被通缉的小精灵出外探探状况，只是小精灵那一对尖耳朵搞不好比伊莉亚三个人加起来还显目，但总不能割了她的耳朵。最后，亚薇解下腰间绑住药材的丝带，包里在小精灵头上，也将她的尖耳遮住。

    绑上头巾的小精灵此时看来已经和个人类少女无异，只要不是有心人，大概也不会有人发现她身上所带有的另一个精灵特征，头上七彩的丝带似乎让她看起来更加艳丽、成熟了些。

    “今晚真的不行吗？……”小精灵失望的问。

    “当然不行！”亚薇伸手在小精灵头上凿了一下。

    小精灵沮丧的走了出去，经她们这一忙乱，外面的天色都已露出一些鱼肚白了，小精灵也趁着此时四下无人走向村中广场。

    火林毕竟是个小村子，此时广场上毫无人迹，她轻易的走近告示板，上面出乎意料之外的空空如也，这种布告版上，平时也应该有一些通缉文书，哪知道居然什么都没有：小精灵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上面并不是没有贴东西，而是本来贴的东西已经被撕走了，只留下一些碎纸角还粘在上面。

    其实以伊莉亚她们此时的状况来说，火林镇可说是她们最应该到的地方，因为整片西南大地上，人类的据点就只有一个火林镇，而且距离拉提斯城、砂雪城都很远，天高皇帝远加上交通不方便的阻碍下，火林镇近来已成为藏污纳垢的渊薮，布告栏上就算贴上通缉令，也往往被人撕去，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麦亚王国中唯一的法外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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