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训练的身体迅速本能性地反应过来,连续两次跳跃与两次滚动,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接连而来的月刃。
砰砰砰砰砰,连续五把月刃砸在地上,绿草翻飞,却只有第一把上面带了血迹,其余的全部被帕丝缇避开了。
月刃斜插在地面上,轻轻一抖,嗖嗖嗖地飞了过去。帕丝缇顺着看过去,只见一棵树上高高地站着一个虫人,居高临下地看她,格格格地发出一阵娇笑:“看,她果然来了。”
另一个幽暗的影子站在灌木间,冷冷地说:“那个消息果然没错。”
“果然来了?”“消息?”
帕丝缇心里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们知道我会来?”
图绮一振翅膀,从树上飞下,怜悯地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她的外表非常特殊,个子娇小,四肢上尽是一片连一片的月刃,像是鳞片一样。她的翅膀也是如此,银白色的骨膜绷在细细的骨架上,布满了鳞片一样的月刃。她抬了抬娇小的下巴,说:“不然呢?帕丝缇,看来你得要清一清你身边的人了……”
一道黑影冰冷无声地靠近帕丝缇,猛然间斩向她的脖子,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冰冷的声音:“如果她还回得去的话!”
……
一场恶斗结束,帕丝缇单腿跪在地面上,半边脖子已经被切开,鲜血从里面狂涌而出。她身上到处都是月牙形的伤口,肩膀上还插着两把月刃。
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她的膝盖死死地抵着蒙娜纤长的脖子,冷笑道:“我当然能回去!回不去的,只有你们!”
她抓住蒙娜的头盖骨,利爪深陷进她的皮肤里,硬生生地把她的头从脖子上扯了下来!蒙娜连一声惨叫也来不及发出,目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帕丝缇抓住她的头,冷漠地抠出了她的爵印。
同级的爵印不能相互替代,但无疑,这是一项辉煌的战利品。
她回头瞥了一眼,图绮比蒙娜死得更早,她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大量的月刃。这一次,它不再是她的武器与守护者,反倒成为了夺走她性命的凶器。
帕丝缇同样抠出了她的爵印,唇畔带着苍白的冷笑。
突然,她的身后发出微微的声音,帕丝缇立刻像一个受伤的母豹子一样,伏低身体,警惕地转身。
夜晚的沙漠无比开阔,漫天星光沉沉压下,好像拥有实质一样。星光下,常鸣的面孔幽暗凝重,看不出一丝情绪。
帕丝缇窜升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来不及培养自己的亲信。也就是说,知道她今时今地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常鸣和他诡异的鬼魂一样的同伴。
那么,图绮和蒙娜还能是从哪里知道她的行踪,并且提前在这里等候的?
帕丝缇紧紧地盯着常鸣,一个她早就该问,却一直没有问出来的问题在她的心里回荡着:“你究竟是谁,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突然,常鸣向前迈了一步,帕丝缇同时后退半步。
常鸣像是没注意到她的警觉一样,走到她身边,扔下了一个银色的水壶,壶盖已经被拧开了。
熟悉的香气从壶里溢了出来,帕丝缇犹豫再三,拎起水壶,把里面的蜜浆一饮而尽。
金流浆对虫人的效果几乎立竿见影,才一喝下,帕丝缇的伤势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没过一会儿,除了像脖子这样的重伤以外,其余地方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常鸣的这个举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帕丝缇放下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今天晚上的星星真好啊。”
她仰头望天,星光笼在她的脸上,先前的戾气消失无踪,现在的她看上去柔美而婉转。
常鸣看她一眼,也抬起了头,微微一笑:“是啊,真美。”
帕丝缇再没有问是不是常鸣泄露了她的行踪,常鸣也没有回答。两人一坐一立,抬头看着无垠的星空。
刚才的血战这时候仿佛已经被彻底忘在了脑后,就连附近那两具尸体散发出来的血腥气,也被金流浆的芳香彻底压倒了。
过了很久很久,帕丝缇脖子上的伤口也彻底复原,她站起来,恋恋不舍地喝完了最后一滴金流浆,说:“下一个就是公爵了?”
常鸣点了点头,帕丝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薄纱般的翅膀如同瀑布一般,直泄而下,闪着夺目的华彩。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给自己鼓劲一样地说:“加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