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都走了?”
傅灵佩尚有些回不过神,她此前预想的三百六十八招一招都没用上,程云两家的修士就都知趣地退出了包厢。
丁一半直起身拱了拱手:“今日还真是要多亏玄道友相助,否则我与静疏,怕是脱身不易。”
玄宇吝啬分他一个眼神,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樽酒:“客气。”转而向傅灵佩笑得如春风过境:
“傅道友,如此一来,我等可还算朋友?”
“自然。”
玄宇肯在此出头,也足见其诚意。傅灵佩莞尔一笑:“玄道友自然是朋友。若来我玄东界,傅某自当扫榻以待。”
丁一撇了撇嘴,到底没说什么,亦拿起桌上酒樽举杯浅酌了一口。
“玄道友是云昬界之人?”
“正是。”
“云昬界来沧澜界,可还容易?”傅灵佩不无好奇:“便只为了尤尊主之事?”
玄宇那打了个哈哈,便他再欢喜傅灵佩,这等攸关下界之事,他还是不能透露的。云昬以下十八小界,玄东和沧澜只是其中两界,不过……没料想这土坷垃里出了个金凤凰,竟有傅道友如此曼妙之人,也是运气。
“恕玄某不能据实已告,不过,确实是为了尤尊主之事。”
玄宇看傅灵佩面露好奇,便接着讲了下去:“万年前,云昬有四尊,陆鼎,玉刹,玄天,地罗,修为均已臻之化境,只修为压着,不肯飞升。玉刹尊主,便是那尤水儿。”
傅灵佩挑了挑眉,玉刹是尤水儿?
也便是那迷惑了陆鼎得来那尊乾坤造化鼎的尤水儿?倒也稀奇——她脑子里残留的还是小黑人尤妙那张脸,有点适应不来。
“玉刹亦正亦邪,不高兴时可随手屠灭一城一镇,使之万里无鸡鸣;高兴时,却又愿泽惠万里,实在是很让人琢磨不透的一女修,只因其修为之高,除了另外三尊,便无人愿招惹。”
玄宇缓缓道来,傅灵佩眼前,仿佛被拉开了瑰丽一角,里面,是更广阔的一个天地。
玉刹随性而为惯了,加之貌美无匹,在当时的云昬界,亦算是一景。不过她一向不信男子有心,若有人向她示爱,必要逼其剖心明志方肯罢休。
侍美行凶时间长了,便踢到了铁板。
“我玄天老祖宗,向来冷清,只知术数,不知旁的。孰料此前的一个小弟子外出游历途中魂灯灭了,老祖宗只得出关,没料何这女凶手如此托大,竟就这么蹲在被剖了心的男弟子旁边哭,见老祖宗,还道了声,哪里来的俏郎君。”
傅灵佩轻笑了声,打趣他:“玄道友倒是知道的这般清楚。”
说得玄宇有些羞赧,他又喝了杯,只觉肚里的酒意直在脑子里打转,他直直地看着傅灵佩,不料竟惹恼了丁一,冷哼了声。
玄宇讪讪地收回视线,接着道:“约莫是……玄某自小便爱听这些,族里的三叔便讲予我听了。”
玄天见了这么尊美罗刹,也没放水,直接挥袖就攻了上去,这一仗,整整持续了半年,直打得日月无光,天地变色。
“当时我老祖宗强行出关,又来得匆忙,玄龟甲留给族里其他小辈参详,没有趁手的法宝,被那玉刹抢了一招,打落了凡间界,不过那玉刹也没落着好,被我老祖宗也一个卷袖一同落了下去。”
“凡间界?”
丁一突然问道:“莫非还有那种只有凡人无有修真的界面?”与修真界里的凡俗小世界不同。
玄宇颔首:“是的。可惜玄某只略略听说过一些,云昬下十八小界里,却无有这么一界。据传凡间界为末法大世界,无有灵力,不得修真。”
“如此。”
丁一若有所思地点头,见傅灵佩奇怪地看着他,才扯起一抹笑:“倒是有趣。”
“是,很有趣。”
玄宇也赞同,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樽酒:“老祖宗和玉刹一同落入凡间界,等再出现之时,玉刹便缠着老祖宗不放了。”
傅灵佩的眼,向来黑白分明,秋波潋滟,此时因起了八卦的兴趣,更显得格外明艳:“看来在这凡间界,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玄天也遗憾地摇头:“可惜这一段,老祖宗向来讳莫如深,不肯多言,我们这些后辈也只能猜测,约莫是末法世界的缘故,两人为了打破界壁,必是做了许多妥协。”
“要知道我老祖宗当年,可也是俊伟不凡,爱慕者重,可惜修习我玄天心诀一道的,讲究斩情绝性,不沾情爱。”
所以,玉刹这一番痴心错付,倒浑似她此前所有糟蹋过的前缘,给了报应。
“那后来,尤水儿怎又有如此下场?”
傅灵佩不解摇头,“这求而不得,也是应当。毕竟她随性所致,害了多少性命。只你老祖宗既然能与她合作,自然是放下了前事干戈,如何又起了冲突?”
“是也不是。”
玄宇摇头,原想卖个关子,不料丁一竟接起话,描述出来的,竟似亲眼见过般分毫不差:“两人为打破界壁,放下前孽,必是相约出来再战。只相处良久,总有些情谊,你老祖宗没下得去手便走了。孰料玉罗刹心性奇葩,竟为了再见你老祖宗一面,逮着又杀了人一徒弟。”
玄宇瞪大了眼的模样颇是好笑:“你,你怎知晓的?”
丁一啧了两声,只可怜他稀薄的想象力,接着道:“你老祖宗这回杀了过来,不料中了这尤水儿的迷药,春风一度,以至失了你玄家秘简,这是又一重因果。”
“厉害了。”
玄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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