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
若陆篱姝见了她,想来是会出现的。
“若她不出现,该当如何?”
傅灵佩不曾想过那个可能,疑道,“为何会不出现?”只要师姐好好的,见到她必然是会出现的。
丁一有些窘,他难道能跟她说你师姐看上我但我没看上她我怕她贼心不死见你别扭就不见你之类的么。
“你不懂。”傅灵佩说起故人,眼神便带了一丝柔和,“我与陆师姐相处虽不多,但她向来是最信我的。”
“哦。”丁一不吭声,朝一旁大马金刀坐着又连饮了两杯云雾茶的莫语阑又踢了一脚,莫语阑惊讶抬头,“怎么?”
“这是你的事,可上点心啊,师兄。”
莫语阑一凛,“说,要哥怎么做?”两腿一岔,手一拍,豪气万千。
傅灵佩忍不住转过头,低低呻/吟了声,半晌才道,“不,不需你做什么,等,就是了。”
“那既然弟媳你来了,我与师弟你这假扮……”他咳了一声,道:“就,散了?”
两大男人天天在外装作堆,实在够磕碜的。对着那张脸虽然能下去很多饭,可他还是更喜欢天生娇娇软软的女子。
丁一摆手,“不成。”
“为何?”
“一是我与静疏若是因此吵架不合,想来我师尊应该更放心,若有其他事,也不至牵连至她。二嘛,”丁一卖了个乖子,“便是寻到了陆篱姝,你二人要对调回来还是需要转运石。这转运石只有那空间缝隙才有,你二人还需进去一趟,两人同时在转运石方圆一里内才可起作用,不然到时你再转到那阿猫阿狗身上,我就不知道了。”
他双手一摊,莫语阑还未明白,傅灵佩却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他们二人进去之时,想法子将转运石取来?”
“媳妇聪明。”丁一在台下捏了捏她手,“如今我修为已晋中期,师尊虽放任我,却也不容我脱离眼皮子底下,若他知晓了我的意图,那转运石怕是永远也到不了我的手里。”
“我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在这转运石上了。其实,如果你不来,我也会亲自去,只是这风险就太大了。你来,我便可以留在思归城牵制我师傅的视线,他必不会想到已与我决裂的你会帮我去取这石头。届时,用转运石吸出置换出我体内的嗜血藤,道纹失去根基,便容易对付多了。”
“如此,”傅灵佩郑重颔首,“我去。”
“可是那空间缝隙不是说不允许金丹以上修士前去么?”
丁一神秘一笑,“届时便知。”
傅灵佩不耐烦看他在那装神秘,将细纱重新系好,运起心法,人顿时便从室内消失不见了。莫语阑惊讶地睁大那双杏眼,奇道,“弟媳不见了!”
“大惊小怪。”丁一当先站了起来,“走,我们出去溜溜。”
莫语阑脸挂了下来,“还来?”话里虽不愿,人却已经随着起来了,扭着腰款款走着,硬是走出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内八字。
傅灵佩隐着身默默地掩了眼——长针眼了。
她随着两人出了小楼,回到了自己居舍附近,装作刚刚出来的模样大步走出了客云来,路上与丁一两人相遇,冷哼了声便不欢而散。
莫语阑娇娇地任丁一揽着,看人看她,还都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做足了恃宠而骄的模样。
傅灵佩也没问,神识一扫,很快便知道了天/衣阁所在之处。
不愧是春城,这天/衣阁的生意——比在天元派好出不知多少。门槛来来去去的娇娇女子不知凡几,桃红柳绿,莺声燕语,真真是人间天堂。
不过傅灵佩往那一站,那些桃红柳绿就硬生生地被衬成了快布景板,黯淡无光。有不长眼的本还不忿,想借着身旁男子挑衅,却也被硬生生地拉了开来。
“莫去惹她,你道她是谁?她可是天元派那声名远扬的静疏真君!”
“静疏真君?那不是凌渊真君未过门的道侣?”
“是,这两人一个笑面虎,一个当门煞,你可莫去惹。”
傅灵佩听了一耳朵的灌输,不知道自己何时得了这么一个名号,只摇摇头装作不知,正要寻掌柜,却见一憨厚的金丹男修蹭蹭蹭急匆匆从二楼下来,“稀客稀客,真君多有怠慢,切勿怪罪。”
傅灵佩摆手制止他连连的赔罪,只将掌柜的引在一旁,施了隔音咒,出示了自己天元派的身份铭牌,“本君乃天元派天剑峰门下傅静疏,可有人在此等候?”
这是很明确的暗示了。
只要陆篱姝有过交代,这掌柜便不会不知。可他脸上现起的迷茫不似假的,“真君何意?晚辈不明白。”
傅灵佩皱了皱眉,莫非自己估计错了,师姐没来?
“无事。”她摇摇头,既是如此,为招人侧目,她随便挑了两件衣服直接付了款走人了。
刚刚走过了一条街,旁边小路却蹿出了一个人,傅灵佩站定叹息,果然有一人带着帷帽扭扭捏捏地走来,揭开帽子朝她嫣然一笑。
“傅师妹。”
杀伤力堪比生化武器,傅灵佩有些呆:“陆师姐……”她无语了。
莫师兄好好一个端雅书生,你这涂脂抹粉又束腰翘臀的,让他见了,怕是要疯!
好的不灵坏的灵。
街面另一头缓缓走过来两人,一步一搂腰,模样恩爱,腻腻歪歪,正是丁一和莫语阑两人。
傅灵佩不由头都大了。
这两人碰到,看到对方被自己弄成这样,该,该是要——
修真者的目力极强,聚光灯也不过如此,错位的莫语阑和陆篱姝两人双目对视,擦出强烈的火花。
另一边,在归一派禁地,剑尊所居之所,难得的来了一人。
“拜见剑尊。”
“晤。”陆天行一脸严肃地看着座下之人,道,“我家那小子最近如何了?”
来人似是对他很清楚,垂头达道,“真君还是老样子,最近迷上了天元派的一个姑娘,只是……”
陆天行静静地等他说下去,指尖漫不经心地滑过左手擒着的剑柄,眼眸眯了眯。
“那女子似乎是凌渊真君上次订亲女子的同门师姐。”
“哦?”陆天行嗤了一声,话语里满是轻慢,“无妨,他一贯如此。且由他蹦跶吧,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近些日子,本尊要闭关一阵子,无重大事务不得打扰。”
“喏。”
来人躬了躬身,本来要报道凌渊真君未婚妻到来之事最终在嘴里过了过,想到那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也就咽下去不提,踩着原来的路又回了去。
“剑尊,为何还让那小子在外——”一元婴修士从剑尊身后转了来。
“本尊决定,由得你置赘!”陆天行脸色一变,一把拽起桌上的陶瓮就极快地掷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一个堂堂的元婴修士躲也不敢躲,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任那尖锐的一角直接飞了过来,连灵力罩都不敢用,将额角磕破,鲜红的血瞬间流了下来,看着便渗人。
“滚!”
“祖爷爷,你又在发脾气。”陆玄澈刚从外而来,无奈地看了正中的老人一眼,眼神示意他退下,才拂了拂身道,“拜见剑尊。”
陆天行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这玄孙毕竟在他身边长大,他自己也是颇为看中的。只是近些年来,他的脾气越来越控不住了,揉了揉额头,勉强柔下声音道,“玄澈,你先回去。”
陆玄澈欲言又止,见陆天行面色不好,只得喏喏地回去了。
陆天行又叹了口气,想到很快便能成的大事,不由振作精神,重新闭起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