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霸所在,还是旧居,附近靠近护族大阵,这些年来他一边固守大阵,一边抚育傅程熹长大,那幼时襁褓中的孩儿如今也已是青葱少年之态,如今却白衣染血,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怀中,生死不知。
傅元茂匆匆赶来,被那一喝窒了窒,面上快速滑过什么,突然间猛地一拍手,哈哈笑道:“你也有今天!”
“天地昭昭,报应不爽!傅元霸,你有今日,全是自找的!”
傅元霸目眦欲裂:“你给老子放屁!”膝盖动了动,想要站起来狠狠掐住那狂笑之人的脖子,怀中人的身子便往下溜了一截。
“二伯,我来。”傅灵佩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帮他接住,神识自上而下缓缓扫过,身下人骨龄极小,修为却已有筑基中期,可惜现在境界却在慢慢往下落。看到胸腹丹田处,她不由怒从中起,究竟是谁出手如此之狠,竟将这么一个孩子的丹田摧毁!
毁得太彻底,连修复都无从谈起。
傅元霸紧着呼吸,声音有些颤:“如……如何了?”即便他之前查过了,却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程熹还有挽救的余地。
无意间翻转过来的一张脸清秀白皙,渐渐与多年前重合在了一起。
傅灵佩忍不住闭了闭眼:“……对不住,丹田已毁,灵根俱灭……已无修仙可能。”接下来,傅程熹体内灵气还会渐渐退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
袖中的拳头攥得死紧,眼前浮现的,却仍是那碧树花前,傅二的烂漫一笑,眼里有些涩意泛上来,半天才压下去。
“……对不住。”她闭了闭眼,没有保住你嫡亲的弟弟,对不住。
终究是她大意了。
傅灵佩塞过一粒离陨丹,助他服下化开,傅程熹行于外的伤口渐渐愈合起来。神识牢牢锁住周围之人,却什么都没发现出来。
傅元茂还在笑,笑声在渐渐静下来的室内有些渗人。周围一些跟进来的傅家人不自觉地远离了他,物伤其类,毕竟傅程熹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傅元霸是作了孽,可关孩子什么事?
“够了,大伯,往事已矣,何必揪着不放。”傅三来得稍晚一些,进门的时候定了定神,才冷静下来。她走近傅元霸蹲下,却不意被塞了个满怀。
“三儿,你帮我照顾下熹儿。”傅元霸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傅元茂面前,一直以来佝偻的身子这一刻站得笔直,似乎仍是曾经那个龙精虎猛的族长。
“傅元茂,我自知对你不起,所以这些年里,但凡有你出现的地方,我便避之又避,不与你为难。”他声音和缓,一双厉眸却半点不错地紧盯着傅元茂,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傅元茂被他盯得胆颤,却仍挺直了腰,回瞪过去。
“可熹儿是无辜的,我万万想不到你竟然会下此毒手——”
“都说了不是我!”傅元茂蓦地打断他,大喝一声,震得房内众人耳朵都嗡嗡作响。“我还能说你故意做了这事,意欲构陷于我呢。”
“程熹在你住舍遇害,我傅元茂自认可没那本事瞒过你的耳目。”
傅元霸不信,这整个傅家除了他,就没有旁的人有这个动机了。“熹儿是我的种,你恨,自然就想毁了。至于手段,只要你想,总会有办法的。否则为何你一回来,我的熹儿就出事了?”
傅灵佩皱了皱眉,即便是能瞒住傅元霸,但能瞒过她的神识,那就不是简单为之了。
“……你!”傅元茂顿时噎住了,胸口起伏不定,辩解不能。再看周围傅家人投来的眼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弟,你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让哥哥我百口莫辩!你以为你这些年来做小伏低,就能弥补你的罪孽?!你好歹还有儿子,我呢?做了那么多年的乌龟王八蛋,帮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如今孤家寡人是我不是你!”
“比惨,谁不会啊?”傅元茂看着一旁站定不说话的傅灵佩,咧了咧嘴:“静疏真君,你是不是也怀疑我?”
“不是你。”清清淡淡,却重若均石。
傅三愣了愣,其余人也愣住了,傅元茂大笑起来,转头对着傅元霸伸出了一指摇了摇:“二弟,你看,真君都站在我这边。”
傅元霸脸涨得通红:“为何不是他?”
“明明——”
“大伯,你信我。”
傅灵佩打断傅元霸,传音过去:“这些日子来,我神识一直监控着大伯与那三个外来金丹,他……却无作案时间。”
傅元茂这些日子来白日四处交际,夜晚静修,日日如此。若他真的能在她神识监控之下犯案,才奇怪。
傅元霸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认定的凶手没有嫌疑,那么他该怪谁?莫非,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可他已经折了一个儿子进去,为何还要折另一个?
“不妨,将思路放在另一个地方,程熹若是受伤,接下来的族比,对谁最有利?”傅程熹天赋高,后面又有一个金丹修士支持,其资源历来是不缺的,在筑基期里呼声极高。
“是你,对么?”
傅灵佩将人群中一个修士揪了出来。
其人长相平平无奇,小眼方脸,面向看着憨厚无比。他也是程熹从小到大唯一亲近的朋友,毕竟作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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