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跟道格拉斯家的混在一起,能不被影响吗?
谢十三心里怅然若失,到得知谢清欢即将跟路子允结婚之后,这点怅然直接升华成了焦虑。谢清欢还没觉得如何,他倒像是患上了各种婚前综合症似的。
谢彦作为管家,是专业的,察言观色揣摩喜好是本职,眼看着谢十三背后那时不时冒出来的黑气隐约有具现化的趋势,赶紧停了在谢清欢结婚相关准备工作上的扯皮,以谢家的规矩为先——老话说得好,入乡随俗,瞧小姐的意思,显然是打算将华国这边当大本营。
谢清欢明白谢十三的隐忧,她的存在,是道格拉斯家的变数,同样也是谢家的异数。谢家世代书香,各行业均有涉猎,尤其是文化艺术方面,成就相当璀璨,而她二十多年来,十几年的时间都在娱乐圈,在谢家引以为傲的领域没有丝毫建树。
这也罢了。若是不能锐意进取,退而守成也行。谢十三有点忧愁地想,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得撑着点。
谢清欢到了纽约,自然要去拜访玛丽三世。
谢十三听说玛丽三世是谢持静的弟子,也跟着去看了看。谢清欢一个人的时候,谢十三会觉得她没有上位者的气势,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要撑起宗族,但是当她跟玛丽三十站在一起,他就很明显地感觉到气场的变化。
温和却不失强势。
玛丽三世身为斯洛克家的太子女,久居上位。谢清欢在她面前也毫不逊色,侃侃而谈,淡定从容。
玛丽三世不赞同起出谢持静的骨灰带回华国安葬,她皱着眉看向谢清欢:“你们华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入土为安吗,这样打扰逝者真的好吗?”
谢清欢冷静道:“华国还有句话,叫落叶归根。母亲也是时候回家了。”
“可是欢欢,”玛丽三世说道,“老师的遗嘱你是知道的,她选择了葬在这里。”
“少小离家老大回,总难免近乡情怯。”谢清欢挑起眼帘,“在她去后,接她回家,跟亲人们在一起,是为人子女的义务。再说,母亲当年提前立下遗嘱交到你手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我都很清楚。如今道格拉斯家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也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地葬在这里了吧。”
玛丽三世叹了口气:“欢欢,你让我很难做。我不能违背老师的遗嘱,也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不是要结婚,你会想着把老师迁回去吗?”
“当然。”谢清欢淡淡道,“这是早晚的事。我将母亲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应对道格拉斯家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罢了。”
玛丽三世不置可否:“哦?”
“谢家书香门第,在文化界声名远播,但是不混黑道,跟军政商倒是小有联系。我若是一早将母亲迁回去,格雷想做些什么,哪儿能防得住?”
玛丽三世的脸色变了变,片刻之后,眼中浮起几分笑意:“你倒是想得周到,老师还有另一份遗嘱,言明若是她的女儿亲自来接她回去,那便让她回去。她在外面飘荡了这些年,谢家才是她的根。”
谢清欢略一沉默,才垂下眼帘道:“这些年来,我母亲多承你照顾了。”
“她教我一场,让我学到不少东西,明白许多道理。我执弟子礼,照顾她是应该的。更何况,她还给斯洛克家带回巨大的利益。”玛丽三世悠悠笑道,“你若真想感谢我,不如促成道格拉斯家跟斯洛克家的合作?”
谢清欢微微扬眉:“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那是自然。商人重利,我也不能免俗。斯洛克家大业大,要养的人也多,不多拉拉关系,走走路子怎么行?”玛丽三世说着轻轻一叹,“如今经济不景气,生意难做。不过,据我所知,航线上的买卖依旧有巨额的利润。”
“钱是赚不完的,人要懂得知足,才会常乐。”谢清欢淡淡道,“你真正想养的人,也是个捞钱的小能手,你不用担心他会吃穷你。”
“说得也是。”玛丽三世定定看着谢清欢,见她神情没有一丝波动,顿了顿,才说出这一句。谢清欢才接手道格拉斯家不久,据说处理事务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下每一个决定都十分谨慎,跟格雷那种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的作风完全不同,但她这样,反而让人不安——道格拉斯家一旦循规蹈矩起来,简直给人一种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感觉。
合作的事情,玛丽三世并不着急。时日还长,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