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争执过后,皇帝便再也没有来过羲和宫。而沈昭仪还是老样子,她不肯用膳,唯整日抱着被子发呆愣神,偶尔口中念叨一个陌生的名字,或许是她为十五皇子私下取得乳名,如今却没机会叫了。
这幅样子,不光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虐待,再米水不进,怕是神仙也难救她了。于是李太医便想了个法子,到饭点将她迷晕,接着将连接流食的管子伸进其喉中,就这样将粥食灌进胃里。
而这样做必然是伴随着严重的副作用,每每待到沈昭仪醒转都会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不止,有时甚至会将食物吐出来,白白受罪。
清律来的时候,沈昭仪还未从昏迷中醒来,月明正用帕子替她拭着嘴边的污渍,看到她来,眼中带着迫切的感激和求救,微一行礼便出去了。
宋琛坐在一旁的交椅上,看着床榻间快被被子掩没的母妃,眼圈发红。
“宋琛……沈昭仪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声问道。
宋琛背着身摇摇头,一张俊逸的脸神色惨淡,两颊为傲。长发也没有间罅顾及,蓬乱无比,仿佛这些天绝食的人不是沈昭仪而是他。
清律扼腕叹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沈昭仪只是还不能接受这人命的菀枯,迈过这道坎,以后什么事都不觉得难了……”
“可是七姐……母妃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很担心,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呸呸呸,不许胡说!”清律朝地上轻轻呸了几口,“沈昭仪才不会有事呢,别瞎说。”
“但是……”宋琛回过头,这平日不可一世的清高少年,便是受了重伤也不肯像对方示弱,此刻却像个无助孤立的小孩一样淌起眼泪。他伸手勾住清律的腰,脸靠在她肚腹上抽泣起来。
清律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浑身都不禁僵硬起来。这举止实在过于亲密,就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实在不便让人看到,却又不能推开他,只能屏息任由他半抱着自己发泄情绪。
但是清律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因为之前临安郡主和自己的一番谈话,她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全然将他当做自己弟弟看待。但可惜在有心之人眼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举动,都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她不能说害怕了这些吃人的教条,却也在刻意避免着惹是生非。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手脚也被紧紧束缚住了。
宋琛颇为隐忍的哭声慢慢停止,似乎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了,他还没做下一步动作,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木质食盒跌在地上发出的闷响。
清律被这声音惊到,下意识地挣脱开宋琛的手,转过头看去,却发现并非是来服侍的宫女——情况比那还要糟糕。
到访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仁初和临安郡主。
先不说他两人为何会一同前来,尤其是江仁初,不知为何,撞上他的视线的时候,她明明没有做亏心事,却觉得心虚无比,立刻便转移了视线。
第五晴昭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食盒,想要将摔开的盖子盖回去,却怎么也不如愿。她动作有些焦躁,也不顾那盒盖还歪斜着便将盒子提起来,然后伸袖去擦沾到上面的灰土。
“原来七公主也在这里,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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