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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婶感觉今天办个丧事一直都在吵吵吵,悲从心起,哭的死去活来,“你个死鬼,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哇?你走了倒是解脱了,留我在世上受苦啊。”
“大家看,我知道三叔嘴里的东西是什么了。”刘文武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里屋,这会儿手里拿着一床破棉被,指着上面的缺口说:“看,三叔嘴里的东西就是这个。”
人们一看,果然,这棉被上端,被牙齿咬了好几个缺口,除了被套上的布片,里面的棉花也缺了一大块。
原来如此,大家终于释然,肯定是刘老三受不了病痛折磨,咬破棉絮自杀了。大家都摇头叹气,仿佛看见刘老三在病床上挣扎着一口一口吞掉棉花的悲惨场景,好几个人抹起了眼泪,默默转身继续布置灵堂。
人们无不佩服刘文武找来的这个年轻道士,这可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比那些敲敲打打做光面子功夫的假把式强了百倍千倍。而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有本事的年轻道士,就是头天在街面上那个邋里邋遢,落魄不已,脑袋还有问题的流浪汉。
“爸,你是还有什么事儿没有了哇?”
那边,刘东又跪在地上突然“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原来,他以为事情了了,他爸这下也该舒坦了,就去盖棺材盖,结果盖子依然合不拢,要么顶端,要么尾端,始终留有一指缝隙。
这次,大家不再和赵木匠争吵,全都齐刷刷的看向大牛,这一刻,他仿佛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连刘小芸也抹了抹眼睛说道:“大牛,你就帮帮我三叔吧。”
自杀之人地府不收,加之刘老三饱受折磨而死,胸中自然怨愤难平,丧事上出些怪事儿也就不足为奇。
但大牛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是好,刚才误打误撞解决了一些问题,终归是治标不治本,要他彻底解决问题,他也没法对症下药。
刘文武缠着他说道:“大牛,快想想,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得想办法让我三叔走的顺顺当当啊!”
“走的顺顺当当……”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以前在什么场合很多人都跟他说过这句话一样。大牛闭上了眼睛,其余人则大气都不敢出。
大牛觉得思绪一点点的在发散,然后夹带着一些记忆又慢慢在回归,猛然,他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口中念道:“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此时的他宝相庄严,堂屋里的人先是被他的气质所吸引,然后津津有味的听他念经,继而,所有人都缓缓的跪倒在地,聆听这大道之音。
一遍经文念完,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人们听到棺材上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刘文武第一个起身,指着棺材盖喊道:“合上了,合上了。”
大家一看,此时的棺材盖和棺材已经严丝合缝,不禁对年轻道士更加高看一眼,打心底里折服。
但作为当事人的大牛,从刚才玄妙的感觉中退出来后,懊悔异常,他感到差那么一丝丝就能抓住某些关键的东西了,偏偏过后脑海里又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留下。
大事儿解决了,后面的丧事就按部就班的计划着走,大牛一个人也做不了道场,刘文武成了他的代言人,给他安排坐在灵堂前再念一遍经文,他去解答亲友们的疑问
大牛完全记不起刚才念的是什么,只能坐在凳子上发呆,有人好奇的问刘文武:“大师怎么不念经了?”
刘文武正色道:“默念,别人在默念呢,没看到人家这么专心吗?别去吵到大师了。”
一直到了天擦亮,老刘才带着家人和大牛回去,路上,刘小芸一双大眼就没离开过这个神奇的大牛。原来他这么厉害吗?他以前真的是哪个道教的大师吗?那他记忆全失,会不会是像武侠小说里面那些人一样,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导致的。
大牛当然不知道刘小芸脑袋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忙活了一天,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想起一个事儿,随身带着的铁棍呢?
回到店里,他不顾另外几个人各不相同的眼神,里里外外到处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铁棍。
刘小芸好几次欲言又止,但都被哥哥凶狠的眼神瞪了过去。卢月娥心中忐忑无比,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把这事儿和他们家撇干净。
不过大牛找归找,却没有开口问他们任何一人看到铁棍没有,做贼心虚的刘文武关切的拉着他回房间去补瞌睡。当看到大牛躺在地铺上呼吸均匀的熟睡后,刘文武自己才放心的也躺下。
小镇上空,迎着黎明的曙光,一道拖着金光的残影划破天际,飞速的朝老刘的饭店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