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刚刚的战斗力仿佛又消失了,捂着脸怔怔愣愣的看着她。
北千秋猛地推开他,指着他说道:“你别想压我,只有我压你的份!我让你动手动脚了么?!”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去,颇有些恼火。
却眼见着左阳用力捂着脸,手指动了动,有些茫然的坐在榻上,衣服乱糟糟的,两眼红通通的望着北千秋,明明二十三四了却像是被抛下的少年,怔怔不知该何去何从般。他捂着脸的指缝隐隐有血流了下来,顺着他的指缝,越涌越多,左阳也感觉到了,放下手来看着自己掌心全是鲜血。
北千秋看向他侧脸,倒抽一口冷气。她身有武功也就罢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手按在了左阳脸上那道凝结了没多久的血痂上,用力竟让伤口再崩裂开来,鲜血直涌。她本还正往外走,如今哪里还迈的动步子,怔了半天,才赶忙撕开衣袖,惊慌的捂上他脸上的伤口。
左阳看见了血,不知怎么的竟更加伤心万分,坐在榻上,通红的眼眶蓄起了泪,北千秋还没来得及道歉,他泪珠子竟顺着脸庞滑下来。
“你哭什么!我……你别哭了!丢不丢人——”北千秋急了,赶忙伸手去翻找之前曲若总是给她带在身上的伤药。她心里惊惶,这会儿苦肉计加眼泪攻势,北千秋都快给他跪了。
左阳血手擦了擦眼泪,结果搞得另半张白净的脸上全是血痕,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你让我毁容了,你要对我负责。我这样,长安没人肯嫁我了。”
北千秋跪坐在榻上,连忙去托着他的下巴不让血再流下来,低头却看见左阳指甲盖里都是血痂,她抬头看那他脸上的血痂,仔细看来却发现是一半被抠掉的,而不是被她刚刚推了一下从中间弄崩开的。
她怔了一下,恼怒至极,刚要开口骂他是不是疯了,为了卖可怜连自己伤口都动手扒!却看着左阳的手紧紧拽着她腰带不放开,指尖扣在上头,深青色的腰带沾上了一点血迹。
北千秋陡然就心软了,装作没发现的说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没想着你的伤口还没长好,一下子就崩开了。”
左阳这会儿倒是没有眼泪了,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在糊弄人,说道:“你今天会去南明王府住吧,别回去了。”
这还变本加厉,趁着苦肉计开始谈条件?
靠!他这不要脸的水平到底是被谁耳濡目染成这样的!
☆、50|49|40|34|29
北千秋可算是找到伤药了,这会儿照顾和被照顾的那个倒是反了过来,左阳仰面躺在榻上,她把伤药倒在他侧脸上,左阳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抓住了榻沿,头上都冒起了冷汗。
有些没想到他对自己也肯这么狠,更何况他极其怕痛,原来连切着手指也都要痛的脸都涨红了。他自小也知道太怕痛有些不够男子汉,常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转过头去背人的地方疼的不行。
北千秋哪里想得到一句两句话,把他刺激成这个样子,不敢再多说,拿着陆熙然常用的帕子搭在伤药上,渐渐血流停止了,左阳额上泛起了一层薄汗,北千秋从桌上拿起茶壶,把他满是血的手拿到榻外头来,用茶水冲了冲。
以前都是北千秋躺在那儿,支使着左阳拿这个拿那个,如今倒是他躺在这儿了。北千秋本来想问他关于左坤在宣州一事,后来想想也是别问了,很快她就知道会知道全部。至于说有可能会与左坤为敌一事,反正都已经各自没余地,还不若先趁机将顺帝拉下台来,再想后头的事情。
自她上次出事以后,左阳现在执拗的有些吓人,北千秋可是不想让他再玩什么苦肉计。她过了一会儿推开门去,拦住了路过的一个十四五岁的见习乐伎,她含羞带俏的看着北千秋,行了个礼:“陆大人有何事?”
“你认识我?”北千秋愣了愣。
“这艘船上,有哪个女子不认识陆大人。”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北千秋一眼,抿嘴笑道。北千秋了然且得意的笑了一下,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微微抬起手,抚过她鬓角的头发,看着她颤抖了一下,凑过去低声道:“可敢麻烦你拿些醒酒汤来,若是能有些纱布绷带便是更好。”
那小乐伎颤抖不已,偷偷瞥了一眼离她极近的北千秋一眼,连忙点头道:“醒酒汤没有问题,但纱布绷带好像不太好找,是陆郎受伤了么?”
北千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着左阳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抓着北千秋胳膊:“我不喝醒酒汤。”
北千秋极其享受这种做无数少女梦中情人的感受,可不希望被左阳出来打岔,回过头对着左阳,一字一顿说道:“你先给我进去!”
“是……是令仪王爷要这些么?”那小乐伎呆愣了一下问道。
左阳显然还没酒醒,抱着她胳膊不肯松手,脸上还敷着陆熙然那块绣着墨竹的帕巾,整个人就要往北千秋背上趴来,看的那小乐伎直倒抽冷气,满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