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宋令文,杨悦记的是谁,是个五大三粗的举子,但说话细声细气极是斯文,印象很深。谷倚却记不起是谁了。天下诗社发展太过迅速,杨悦的确有许多不认识的人。
杨悦摇了摇头笑道:“嘉谟中了进士?”回头去看裴炎,说道“裴兄是否也参加了考试?中了没有?”
裴炎微微摇头,还没回答。苏味道已先说道:“裴兄是弘文馆的生徒,还用考试?直接也会授官。”
杨悦却是又是一奇,讶道:“原来弘文馆的生徒不用考试?”
“不只弘文馆,崇文馆的生徒也不用科考。”苏味道笑道。
裴炎言道:“也不一定,如果愿意参加也可以参加,看个人意愿而矣。馆中有不少生徒也参加科考。”
杨悦点头言道:“对啊,据我所知裴行俭也是弘文馆的生徒,他就参加过明经科。”
“参加还不如不参加。便是中个状头又如何?”苏味道不以为然的说道“顶多不过放个从八品的小官。比起弘文馆学士在门下省行走要差得远了。”
“从八品?”杨悦今日连连被惊倒,此时更是感到不可思议。俗话说,人生四大乐,久旱逢雨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没想到得个“状头”才不过授个“从八品”的小官,只比最低的从九品高上两品。可想而知其他中榜人士,大概更加不如。
一问之下果然如此。唐代取士分许多科目,有秀才、明经、俊士、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其中明经、进士两科较常见,每年考一次。正月考试,二月放榜,今年却是因为倒春寒的原故,推迟了些时日。
秀才科不过授正八品官,明经又有五经、三经、二经、一经、三礼、三传、史科之别,授从八品下,根据通经多少授官不等。进士甲第授官从九品上,乙第只能授从九品下。也难怪皇帝对此不太重视,原来如此。
所谓通几经几传,则是唐代学馆里教授的书目。唐代“九经取士”“九经”包括三礼(周礼、仪礼、礼记)、三传(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以及易、书、诗,共九部。礼记、春秋左氏传为大经,诗、周礼、仪礼为中经,易经、尚书、春秋公羊传、谷梁传为小经。
这些是正经,还有孝经、论语、国语、说文、字林、三苍、尔雅等,专门学文如孙子、五曹、九章、海岛、周髀、五经算、缀术、缉古等都是学馆里的正式教课书。
如果再加上一些历代史,如史记、汉书、三国志等,外加诸子百家之书,数不胜数。
这些还不包括士子入门之学,如琴、画等艺术修养
杨悦着实吓了一跳,一直以为儒家不过“五经六艺”之说,没想到唐代已发展成为“九经”她一向以为自己也算是中文高材,如今才知道在古人的学问面前简直连“小巫”都算不上。如果想考个“状头”更是难上加难。
想一想这些时日与众人相辩论,若泛泛而谈,言理说道她最擅长,但一提到具体引经据典来论证便会干瞪眼。自己如果真想改变这个时代的不合理处,免不了要先仔细研究古人的学问,仔细研究儒学。
想到在李愔书房中见到的书,五间杂架的若大一个大殿,到处都是书籍,看来传言不虚,李愔也是个饱学之士,自己平日到是小看了他。便是杨豫之这样的小混混,也能背出道德经,自己这个“中文高才”真是连个小混混都不如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喊道:“不好了,三车和尚跟滕王打起来了。”
“洪道?”杨悦诧道“洪道为何打架?”
不过杨悦却也不用担心尉迟洪道会吃亏,笑嘻嘻地冲了出去。见来报息儿的竟然是苏我孙子,上前问道:“洪道怎么跟滕王打起来了?”
苏我孙子在大唐待得时日越久,越与唐人没什么区别。但他更喜欢武士装,头戴璞头,身着圆领武袍,腰里还戴了一把“横刀”如果在现代的话,杨悦会说这是日本武士打扮,不过这种装扮在大唐街头,却是比比皆是。
“这个——”苏我孙子到此时却也不忘行礼,先向杨悦行完礼,才说道:“听说是因为滕王胡说八道。”
“滕王胡说八道什么?”杨悦笑道,想到滕王的确嘴贱,前些自己还为了他的胡说打了一架。
“滕王说”苏我孙子看了看聚集过来的众人,有点吞吞吐吐起来。
“滕王说什么?”杨悦追问道。
“他说公子的坏话。”
“说我?这个混蛋!他又说什么?”杨悦一想到滕王说自己与李愔关系暧昧,心中来气,没好气地言道“不会又说本公子与蜀王有什么暧昧吧。我看他真是皮痒。洪道打他正是打得好,打得妙!”
“这次不是蜀王。”苏我孙子摇头说道。
“不是蜀王?”杨悦纳闷的看了看苏我孙子,气道“又有谁?”
“他说公子与柴都尉有过”
“柴令武?”杨悦大怒,不由大骂一声“混蛋王八蛋!”
裴炎见杨悦大怒,上前劝道:“公子息怒。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柴都尉当日与公子决斗,被公子辩得一败涂地,这件事儿我亲眼目睹,而且许多人都知道。这几日不知何处忽然有些风传,定然是有小小之人故意胡编乱造。公子不必着急,我等自会为公子论个公道”
杨悦回头去看裴炎,见他一脸诚肯却没有多少惊诧,显是早已听说过此事。再去看苏味道等人,也是微微点头,面上或者有些不信、或有些半信,不一而足。显然众人也早已听说过传言,只是不敢告诉她。
苏我说话半吞半咽,可想而知具体内容定然更加不堪,心中怒火不由熊熊燃起,暗咬牙齿:柴令武啊,柴令武,不将你大卸八瓣,难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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