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滕王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
“那个——咳。我请你吃酒还不是常事儿,上次在教坊蒙你相救,还没有谢过,这次算在一起”滕王连拉带拽似是十分诚肯。
李愔却摇头笑道:“滕王叔不会连一百万也拿不出来吧。”
“嘿嘿。”滕王见被他说中心事儿,便“无耻”地笑道“听说,蜀王最近生意大火,天下印书坊,只一个‘油墨坊’便日进斗金,叔父最近手头有点”
“别再戴高帽了。”李愔笑道“油墨坊不是我的。”
“休要骗我,本王虽然刚从青州回来,却也知道那长安公子与你一伙。他的便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
李愔“嗤”的一笑,心道:恰好相反,那丫头分得再清楚不过。天下印书坊从一开始便说好两个人一人一半,依着李愔的本意说说便是,但杨悦却郑重其事儿的请了证人,写了“文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李愔笑她,她反到振振有词:“先君子后小子,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李愔无奈,只好由她。
见李愔只笑不答,滕王突然言道:“上次长安公子白白骗了我的青霜剑去,我还没找他算账,你若不给,我找他去要”
“青霜剑是你自愿给她,关她何事儿,你不是博得个‘重色轻物’的美名,被誉为天下‘第一情痴’!天下新闻还专门为你写了专版,大力宣传了一番”
“‘重色轻物’?快别提了,本王到现在都不敢见诸位兄长,人人笑我是个‘大花痴’。‘青霜剑’价值岂只千万!”滕王气道。
“周幽王‘千金买一笑’,滕王叔能‘千万换一美’也是美谈。听说现在滕王叔在教坊可是大受欢迎”李愔嘿嘿笑道。
滕王却大大地摇头:“千万换一美?我换到了也行啊。黄四娘还是不理本王,本王也无可奈何。本王的青霜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小子本王现在才想明白,黄四娘又不是他的,我凭什么给他青霜剑?!”
李愔见他此时才回过味来,仰头大笑道:“只怕滕王叔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我不反悔,我去抢来。”滕王拧眉怒道。
“抢?你以为你抢得来?先想想李业诩的剑术你比不比得过。”
“他已把我有的青霜剑送给了李业诩?”滕王一呆,气恼地一脚劈空踢出。
当日滕王送长安公子剑时,的确存了改日再抢回来的目的。只是后来天下新闻因此“盛赞”他对女人的痴情,虽然召来众公子哥儿的嘲笑,在教坊里却受到众娘子青睐,一时之间便打消了要抢回青霜剑的念头。没想到杨悦早已将剑送给了李业诩,卫公李靖的孙子。卫公的剑术之高,只怕大唐诸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业诩虽然只是军械监的小官,但是家传剑术十分了得,却是不能让人小觑。滕王也是好剑之人,剑法不弱,对于剑术名家当然了如指掌。见说青霜剑在李业诩手中,知道青霜剑定然要不回来了,立时蔫了
先前,滕王虽然将剑给了杨悦,却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想要回来不过手到擒来之事,此时方才知道永远失去了“青霜剑”当下胸口大闷,气得哇哇大叫,对着空中一阵乱踢:“好小子,我跟你没完。”
李愔一怔,一把抓住滕王的手臂,微眯双眼,沉声言道:“你敢动她一根毫毛,休怪我客气!”
李愔力大,滕王一挣扎,被李愔手上不自主地加力一捏,差点扭断手腕,吓了一跳。再看到李愔的眼色更是吓了一跳,见李愔满脸愠怒,当场怔住,不解地说道:“长安公子何许人也。你怎么如此护着他。以你我叔侄一向的交情,难道还及不上他。”
李愔却不答他,只凛然言道:“你最好记住我今天这句话!”
直到滕王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李愔才松开他。想了想说道:“滕王叔的‘青霜’虽好,但我那把‘紫电’也是利刃,送给你,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紫电?你肯将紫电给我?”滕王被李愔搞得有点蒙,刚才被他一吓,现在又是一喜,有点茫然。
李愔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滕王喜出望外:“‘紫电’传说乃是欧冶子亲自铸造。你当真舍得?”
李愔笑了笑:“一把剑而亦,就当我拿‘紫电’跟滕王叔的‘青霜’交换了一下。”
交换?滕王暗暗纳闷。自己的“青霜剑”在李业诩手中,又拿不回来再给蜀王,怎么算是交换?蜀王对长安公子如此紧张,看来这小子跟蜀王关系不一般。讷讷地问道:“我听说长安公子和杨豫之为了跟你争功?大闹酒楼不说,还在报纸上大张旗鼓的叫嚷,你们不是在闹内讧”
李愔不言,心中暗笑。
“不过,我那一百万还是”滕王见好却不肯收,依旧嘻皮笑脸地追着李愔。
李愔摇头笑道:“滕王叔与其跟着我,还不如去找众叔王姑母问一问。你只管说为了百姓,将皇祖父赐的玉佩捐了出去,父皇兄弟情深,感念你一片仁心,又不想皇祖父赐的东西因而失散,便亲自出钱,想将玉佩赎回没准这一场募捐下来,还能大赚一笔”
滕王大喜:“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有好点子。”一拍滕王的肩膀,早已飞跑了去。
“六哥。”不知什么时候,太子李治也从大内出来。见滕王飞跑着走了,上前与李愔打招呼。“九郎?”李愔有点诧异地看了看李治。
李治微微一笑:“六哥什么时候为弟引见一下那位‘长安公子’。”
“你不认识她?”李愔讶道。刚才听李治说,他曾帮着解说杨悦与柴令武的误会,以为李治早就认识杨悦。
李治摇头说道:“早就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弟也想多结识些少年俊杰。”
李愔略略一呆,微笑道:“只怕这些人俊杰称不上,胡闹还差不多。”
李治却似是极为诚肯:“便是胡闹也是十分有趣。”
“好,九郎若不嫌弃,有时间一定引见。”李愔应付地说道。
李治自然听出他的不尽不实,怔了怔,叹了一口气,回首望向“承天门”想起有人对着它说“正在看一幅画”心中感慨万千,这里可不就是一幅幅不断变幻的画卷。刚才父皇的话,还响在耳边
“雉奴可知我为何选你为嗣?”
“是因为父皇偏爱儿臣。”
李世民摇了摇头。
“因为父皇觉得儿臣适合这个位子?”李治有点不太自信的回道。
李世民还是摇头。
李治猜了几次,李世民都是摇头。
李治见猜不明白便不再猜,温驯地坐在父皇身边,等着父皇来说。自从贞观十年,长孙皇后逝去,李治便与李世民一同住在甘露殿。从小在由李世民一手养大,父子亲情比诸皇子更进一步。直到李治立为太子,东宫一步之摇,李世民却不舍得放他到东宫去住。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坚持请求,才让他搬过去。
“雉奴在我身边长大,你的性情我最了解。俗话说‘生子如狼莫如羊’。如果说做皇帝,你的性子太柔弱了,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三郎、四郎都会比你做得更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雉奴一生无忧无虑作个自在亲王,不会为了朝政烦心。
可是为父为什么还是选了你?不是为父非要听信长孙之言,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兄弟相残的悲剧。当年玄武门之事,虽然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为父至今想到当日的情境,还是无法遣怀
为父不想再看到流血,你的性子最为仁慈,必然不会辜负为父的期望,一定要照顾好诸位兄弟,莫要学为父”
望着李世民眼中已是泪光点点,李治也不由落下泪来。去年的四月,大哥谋反,父皇失声痛苦的一幕,李治久久不能忘怀,含着泪不住地点头。
见李治似是想问什么话,却又欲言又止。李愔愣了一会儿,说道:“我最近得了一只‘砗磲’,据说是佛家圣物,九郎在修大慈恩寺到是正好能用到,不如送给九郎。”
李治点头谢过,笑了。望着李愔辞别自去,也慢吞吞地从广场上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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