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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宛若雪花一般清冷,于是她便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滚烫的额头贴了过去,那人好像顿住了,随即用略显冰凉的手将谷雨的头给推开,谷雨顽强地再次凑过头去,那人毫不犹豫地再推。
如此几番折腾。
终于,那人无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她的头给绑了起来。
良久,一股苦涩的温热的液体,流进了她的喉管,散发着浓重的草药味。
谷雨感觉自己的脑袋正渐渐清明,眼皮好像也没那么沉重了。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得楚楚可怜。
然后她看到了绑着自己头的麻绳。
谷雨:“???”
也许是听到了她这边的响动,谷雨透过麻绳的缝隙,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修长挺拔的身影向她走来。
白衣人在她的身前站定,一道白光在面前闪烁了一下。
不知何时,剑已出鞘。
谷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剑光仅仅只是闪烁了那么一下,连风都没有带起一丝一缕,面前的麻绳就齐刷刷地断了,落到了地上。她这才看到了面前那人的全貌。
雪白的衣袍一尘不染,显得那人出尘脱俗,薄唇微抿,带着一种不沾人间烟火的冷清。
非要形容他的气质,那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惜那一双眼睛,却被一条薄薄的白布给挡着了。
可惜这么好看的人儿,是个瞎子。
也许是感受到了谷雨的视线,面前的白衣人微微蹙了蹙他秀美的眉,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一条道。谷雨不解其意,疑惑地歪了歪头。白衣人旋即面无表情地抬起一只手,指向木门。
谷雨眨巴眨巴眼睛,见他一声不哼,心中充满了惋惜:唉,天妒红颜啊,这竟然还是一个哑巴。
“小姑娘,你已无大碍,可以离开了。”
极清极冷的声音。
原来他不是哑巴。谷雨愣了一秒,一边起身一边问道:“请问,这是何地啊?”
白衣人微微启唇:“中原境内,紫萦城。”
被风吹了这么远了吗……谷雨有些茫然,那她还能不能回圣女宫?
应该是不能了吧……
既然如此……
白衣人欲言又止,忽然听见了一声杀猪似的哭嚎,旋即,谷雨的手攥住了他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了上面。谷雨一边哭一边嚎,嚎地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嗷嗷嗷~小女子好惨啊,小女子自小父母双亡,现在又流落异乡,再无法将家族发扬光大了,小女子可真真是无颜活在这世上了呜呜。”
清冷的声音响起,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我只是一介琴师,并无法收留你。”
谷雨可怜巴巴的眨眨眼:“无妨无妨,我干活可勤快了b( ̄▽ ̄)d~”
纵有一层白布遮挡,但他也依然感受得到小姑娘期待万分的目光,他有了一丝情绪波动,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罢了,多个饭碗而已。
白衣人面无表情地叹了一口气:“那便这样吧。”
谷雨瞬间换上了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初次认识,我叫谷雨,请多多指教哦。”
白衣人背手离去,留下短短两字:
“参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