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内院儿里正热闹,到处奴才丫鬟乱走,长乐牵着四公主的手分花拂柳地直入啦奢华的内院,就见那姹紫嫣红的院子里,正中间的石子儿路上,正有好大的一滩殷红的鲜血,一旁几个花容月貌的丫头吓得跪在地上哭。
还有两个满头珠翠,显然不与众人同的美貌丫头,正一边哭着一边控诉道,“大爷也太狠心了,二爷到底是他的弟弟,怎么无缘无故的下这样的狠手……”
她似乎是在岳阳侯夫人面前得宠的,竟敢说岳亭的不是,只是流泪片刻,还是喃喃地说道,“只怕欢儿这一胎……”
“谁的胎啊?”长乐好奇地问道。
那两个丫头正在说话闻言回头,见到竟然是面无表情的四公主,顿时大惊失色。
四公主从前也是来过岳阳侯府的,更别提小妖魔似的长乐公主,这简直就是个鬼见愁,给人的印象真是太深了。那丫头知道自己的话被四公主听到,一张花儿一样的容颜顿时就雪白成了一片,讷讷了两声不敢说话。
只是她不说话,四公主却定不能放过她,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倒是记得你。你是二表哥身边的丫头,你过来,给本公主说说,谁的胎,大表哥为什么下了狠手?”
四公主云淡风轻,然而那丫头却吓得厉害。
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四公主的脚下,抖得都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再也没有方才非议岳亭的猖狂。
四公主短促地笑了一声。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岳阳侯府有人有孕,无论是谁的,都是大喜事,可唯一不能或是不敢叫她四公主知道的,还能是谁的?
“是你们二爷的?”
四公主这句话问得平静极了,那轻慢与不在意,甚至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儿都没动。
她压根儿就不在意岳静有没有在大婚之前就和自己身边的丫头有什么首尾,然而唯一叫她感到恶心的是,岳阳侯夫人母子竟然把她和岳淑妃当傻子糊弄她,明明在侯府里有了别的女人,竟然在宫里还好意思说拿她当女儿待。
这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公主是不是蠢到天上去了?
四公主哼笑了一声,长长的华美的裙摆迤逦地拖在地上,缓缓越过了这两个面色惨白的丫头。
她的裙摆在刺目的血迹里划过,拖行出了令人惊恐的痕迹。
追上来,见到那两个丫头后的岳阳侯夫人,美丽的脸顿时就白了。
“殿下,殿下听我解释!”
岳阳侯夫人的声音如同哀绝的小鸟儿,充满了央求和可怜。
然而四公主不是怜香惜玉的岳阳侯,她眉尖儿都不动,雪白的脸没有一点的表情,还未待岳阳侯夫人上前,就已经有数名宫女将岳阳侯夫人给拦在了两个公主更远的地方。
长乐跟着四公主一直走进了后宅的正房,就见这琉璃瓦堆积的房檐都被掀飞了,摔在了地上,在日光之下发出了尖锐的光彩。想到岳亭那暴怒的样子,公主殿下一点儿都想不到自己是那个告了黑状的罪魁祸首,还在摇头晃脑地点评道,“战况很激烈嘛。”
干得好!
四公主忍了忍,才没有露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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