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自己重开私铁坊,可等坊内的单子都排到下月去了,也没见谁有何不轨之心,梁王府与何家更是安静。
余照心里总也放不下:“姑娘,我们的铁冶生意都做开了,怎么何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如逸捧出账簿翻开:“元轼是个做事谨慎的,见一击不中,便按住了心思,不会再随意出手。如今我们摆明了要同他不对付,没想出两全之策前,他是不会来招惹我们的。”
“那这段时日,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心些?”
“应该可以吧。”方如逸说着却有些皱眉,飞快翻了几页账簿。“铁冶生意的开销竟然这么大,我们的炉子都没开几回,三千多两就这么出去了。”
此时已近黄昏,屋子里颇为暗淡,余照点上灯来:“姑娘莫急,奴婢听说铁冶就是这样烧钱,等把熟铁卖出去,利钱就会更多。”
“说得也是。”方如逸合上账簿。“我们之前都是做小本生意的,盐铁一道,从未涉足过,总听旁的人说,手握盐铁就是巨富,倒是不曾想过这盈利前的成本,也是一笔大钱。”
“姑娘先别愁,伍师傅已经去想法子了,他本就是锻铁的老手,我们只管等着。”
方如逸点点头:“也是,我的确也不懂这些,明日你跟我一道去坊里看看,马上就是三月,春耕也起了,买农具的人多,需要买熟铁的也就多了,坊里的炉子不知够不够烧。”
“那奴婢今晚先和大树说一声,让他把马车套好,免得公子又把那匹行路最稳的大黑马骑走了。”
方如逸心中狐疑:“哥哥最近为何老往左家跑?”
“说是左大将军想同他切磋枪法。”
方如逸走到床榻边坐下:“也是,音儿姐姐还在院子里拘着,大将军也不好到处走。好在哥哥本就要练枪恢复体力的,我们的院子小,他在左家练还更宽敞呢!”
“是啊,奴婢的师父也跟着一块去,姑娘只管放心。”
翌日起来,方如逸和余照往私铁坊去,从后门进了炼铁锻铁的大院子。
伍十九不在,说是出城办事去了,手底下的工匠问他要办何事,他却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只道等他回来便知了。
方如逸今日就是来找他想法子的,见不到人自然也不会走,院子里铁花四溅的,她和余照干脆进了屋子,在前厅里坐着等,同来买熟铁的客人闲谈两句。
日头近午,正是用饭的时候,入坊的客人也渐渐少了。
厨下来人,说给东家另做了几个小菜,方如逸起身准备过去,就在这时,柜台边却传来一个含笑如玉的声音:“敢问贵坊可有锻剑所用的熟铁?”
那语调舒徐稳重,干净得仿佛不参一丝杂质,方如逸忍不住回头看去,见一名圆领青衫的男子立在柜台前,眉眼含笑,让人见了如饮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