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成。”
郑通耐心的回答每个提问,他知道很多人在学习箭术在初学期被挡住,大量学徒放弃的主要原因也在于此,他在回答年轻人们的提问时会尽量保持温和的态度,既不贬斥也不痛骂更不会飙脏话,去年平阳侯府出版一部培养年轻士兵的基础操典,这本书只有平阳侯府内部的闾里悄悄流传,仅限于里正知之甚详,普通村民只是了解个大概。
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提着小弓去练箭,南山天然靶场是长安居民最爱去的地方,每天都会有几十万只箭落入那篇密林里,以至于捡箭也成为一门赚钱的生意,每天傍晚都会有专人负责回收箭矢到来日再以廉价卖给练箭的年轻人。
郑老坐在村口晒太阳,村子里的老头们到灞河边钓鱼,郑老气的骂他们蠢笨入彘,灞河里摆着村子放养的鱼苗箱笼,到那地方钓鱼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晒了会儿太阳,无意间瞅见田埂旁几个老头在转悠。
“哎,您怎么来了,快过来坐着说话。”郑老看清楚人就忙着走过去,迎面走来的共喜和几个三老在巡视闾里。
几个老头也没和他客气,坐着郑家的蒲团喝着他泡的热茶,笑呵呵的说道:“你们闾里最近抓的很紧啊!我看到南庄的壮丁隔三差五就举起来练兵,是不是朝廷里有什么风声?”
“没有没有,咱们升斗小民能有什么风声,还不是考虑到北边要打仗早点做好准备,万一有点变故说不定咱们的子孙还要上阵走一遭。”
郑老矢口否认。
几个老头会意地一笑,大伙都是七老八十的老狐狸,几十年老兄弟早就摸清楚彼此的脾性脉络,用这帮老头的话来说,好比驴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拉几个驴粪蛋。
郑老赶的紧有自己的道理,别的庄子催的急也有自己的想法,共喜是乡里的三老主掌闾里民风教化,哪个闾里的孩子在公塾读书,哪个闾里近期有壮丁在外忙碌都有详细的记录,虽说他们一大把年纪不用管教育年轻人,但是管着大小杂事是一样不少的。
乡里主官行政的秩,反而更像个文书档案管理员,还是那种下乡统计的资料做个表格,长期呆在县府里配合县内官僚的小官,乡里最操心的是没有俸禄也没有职权的三老。
张老不显山不露水地说了句:“北边的战事开打了。”
“嗯,打了,没咱们君侯什么事情。”李老眯着眼睛说道。
“会输。”
“我也这么看。”
几个老人家不约而同的表示赞同,共喜捻须笑道:“这可不好,咱们汉军打败仗可不是好苗头啊!”
“想当年太祖高皇帝何等英明神武,起兵之初还不是被秦军打的逃入山临里避难,彭城之战五十六万诸侯联军被项羽三万骑兵打的找不着北,白登之围被四十万匈奴军团团围住,以太祖高皇帝之能尚有三场败仗,何况区区一介匹夫。”
徐老是炸药桶的脾气一点就炸,换做寻常早就要被这群老头修理一遍,但是今天并没有,老人们对他嘲讽田蚡为一介匹夫报以理解,田蚡的确就是个匹夫。
三老制度有着超凡的意义,他们的存在代表汉家制度体系里有个安全泄压阀,三老所代表的基层民众可以直接与朝廷的三公九卿进行直面交流,三老还可以直接写疏奏专递给皇帝,天子收到三老疏奏也必须像批复大臣们的疏奏那样给予答复。
自从封建制度出现到逐渐瓦解的今天,三老最优秀的几个制度性创新之一,几乎完美的解决封建领主们个人倾向与朝廷制度的严重偏离,以及*集权制度下官僚权贵集团对基层百姓的剥削压榨,既可以控制基层的力量不至于被好强地主抢走控制权,又可以避免新官僚权贵打着朝廷的名义抢夺基层控制权。
三老们才不怕得罪三公九卿,更不用担心千里之外的太尉田蚡有千里眼顺风耳,几乎每个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场战争很难打,新将新兵新战略去对付匈奴本就不理智,还企图深入匈奴大草原打出漂亮的歼灭战,如此离谱的要求无异于送五万骑兵去死。
老人们不方便讽刺五路伐匈奴的战略很愚蠢,想来想去也只有太尉田蚡最适合嘲讽,反正田蚡名声很臭,索性再臭点也无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