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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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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我阿紫。

    我靠在他身旁的时候他掬起我的长发说紫色很适和我,说夏天的星光下我的发会闪现微蓝的光,像月下宁静的湖水。

    那时我笑着,笑得愉快。

    我其实并不明白深紫怎么会变成微蓝?不明白星光的亮度和色度在何种恰到好处的辉映下,会让普通的发色变幻成他终爱的模样?

    我一直不明白也一直没弄明白。问这样的问题很多余,干多余的事儿很愚蠢。而且,我爱极了他着迷一般的眼神在我身上驻留的感觉。

    爱,是不需要理由的。这是我为他给自己的解释

    ----快乐包围着我,但我深知自己不是湖水。

    我害怕这点他迟早会察觉,我害怕快乐会像他随手掬起的发丝,一缕缕地从指缝间滑落。

    我愿意成为湖水。我深知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极愿意去试。

    可是湖面的平静和微蓝只是浮浅华丽的掩饰,湖底深色的暗流激涌才是我的心。他不爱这一面,我希望可以藏得久一点。

    心会打转,为他打转,一直一直转啊转啊转个不停啊!

    后来有人告诉我,沼泽之所以难缠得让人无法摆脱,无力挣扎像个噩梦,是因为中心有漩涡。

    他,是沼泽。

    心,像漩涡。

    我,早已泥足深陷。

    ----烛光摇曳,纯纯的咖啡香也跟着轻轻地摇。

    我一直讨厌一种叫“曼特宁”的咖啡。平顺馨和的香味并不适和我,我讨厌假扮的一切,包括纯情。

    咖啡太温暖,他坐在我对面,我脑子中鄱滚不停的却全都是些旧情故爱。回忆是呛人的,让鼻子发酸、眼睛发涩、喉咙发紧。我有点紧张。我一紧张就喝水。仿佛端水杯这个动作能缓和内心的不自在。

    三个小时,水杯成空的,而咖啡壶是满的。

    流质冲不出玻璃容器就像固体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古怪可笑的想法。

    我怕他会看出我的心不在焉,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至少对这一点他什么也没说。也许,心不在焉的人并不只是我。

    他一直微笑地唤着我:“阿紫”

    他用没有焦距的瞳孔望着我,微笑着对我说:“阿紫,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上帝知道我是愿意的。但是我却只听到自己用淡淡的声音说了一句淡淡的话:“嗯,今晚的咖啡好香。”

    香吗?也许,我讨厌"曼特宁"的香味。

    有些慌乱,是的。我感觉到自己像个不懂情事的小女孩,在诱惑面前显得手足无措。我感到自己像个性格内向的小孩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怎么让父母知道我喜欢我想要那个玩具。我一方面害怕会失去拥有它的机会,另一方面还是不知道要怎么用合适的词告诉他人自己的想法。

    ----他送我上楼。

    在我家门口他想吻我,我不自觉地把头一偏,在躲开的同时顺势依进他怀中。我闻到他身上迷人的男人香,那种味道跟香水和古龙水制造出来的截然不同,是一种健康的体味。我狠狠的呼吸着温热的气味,有一种冲动想要哭出来。

    幸好只是一种冲动。

    ----在关上房门的一刻,我听到他下楼的足音。把灯关了,我靠在窗台上看着他离开我的视线。用这样的方式目送一个人并不是头一次,每次的感觉都不太相同。我喜欢变幻莫测的感触,最好连自己也不用弄清楚原因。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希望有一天他的吻能落在我的额前;我希望他微笑着对我说:“晚安,阿紫。”;我希望那时我能在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的瞳孔。

    ----我开始做那样的梦。

    我在梦中等着待。

    我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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