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得不说,先天宗师的正面战力可能不如天象武者,但欺负普通人,对垒军阵还是很有一手的。
眼前的圣庭卫也就是出来抓个小丫头,明显没有同等层次可以牵制一品宗师的力量,因此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地就被击溃,地上留下几具尸体,余下的人疯狂逃窜。
对于圣庭,乌延庭等人显是没有斩尽杀绝之心,在一片残破瓦砾中悻悻地走到陈安面前,本意是将对方当枪使,谁知还没能实现这个目的,反而先被对方当枪使了一把。
可知道陈安身份的乌延庭也不敢冲其发火,只是闷声道:“陈先生,您看这觉也睡不成了,我们不若连夜赶路,若是快些的话,天明前当能赶到京城。”
陈安点了点头,有些无所谓地道:“可以。”
实际上他也有些归心似箭了。
刚来这里时,他生怕离开如此之久,没人认识自己,不改姓名不改样貌,就这么大模大样的一路往京城而去。
可当在于洪那得知圣庭这些年的变化后,他又有些迟疑,或是近乡情怯,或是畏惧这二十年来的变化,畏惧那人面全非的孤寂苍凉,一路上坐着马车能拖就拖。
而在太一门,他得到了鬼母可能就是陆雯的讯息后,他想了很多。间或顾忌到自己若是以真实身份出现,会不会把那些一心想躲着自己的人吓退,所以下意识的进行遮掩,比如叫于洪等人提前进京安排住所,比如自己亲身在此看着乌延庭一路人马。
再之后无意中见了丘渊,从他那得知了轻语的消息,整个人都不能自控,只想着赶快回到京城去见一见这个自己在世上的唯一亲人。
若非步思卿的牵绊,他现在可能已经直接飞到京城了。
好在他还没忘自己的初衷,要再见那些故人一面,要调查徐谦的死因,就不能轻易打破如今平衡的格局,也就是说不能轻易站到台前,那很可能会引起各方的恐慌。
这不是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从张恨水和乌延庭等人的反应,就可知,他虽然离开了二十年,但因为鬼徒的存在,他的影响力却一点都没减少,反而被彻底神话的他,所能造成的恐慌更胜当初。
所以目前的微妙平衡实在不宜打破。
当然,他也没有要刻意维持这些,等到他的目的大半达成,他不介意亲自出手重置当前格局。不过现在他就只想做个看客而已。
“需要马车吗?”
陈安想了想又转首向步思卿。
这句问话当事人还没觉得有什么,乌延庭却是心头一紧,京城距离此地虽然不远,但若用马车,起码速度要慢上一大半,也就是说,可能会多出十好几个时辰,明天这个时候都未必能到。
这一路上不堪其扰的乌延庭可不想在路上耽误这么久,还是早点到了早点散伙的好。
其实陈安并非事儿精,但乌延庭就是感觉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习惯高高在上的人,没谁会喜欢一直和一个随时能够捏死自己的人相处。
乌延庭相信对方的确有在鬼母手中保自己性命的本事,但仅仅作为一个观众的话能有什么危险。所以就算这是大哥的命令,他也不打算遵守,计划着一到京城,就提出分道扬镳。
而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好在步思卿完全不领会陈安的好意,俏面一昂,不屑道:“你少看不起人,我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可没那么娇惯。”
陈安也不在意,或许是隔代亲,少女的傲娇模样在他眼中分外可爱,由是略带些宠溺地道:“好,不坐就不坐,那我们即可启程。”
他的这种表情若让东莱的臣工看到,下巴都能掉一地,实在是因为很难见到自家帝君对一个人如此,就是几位皇子公主,也不能让其微微侧目。
只是步思卿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感被轻薄了的她,只觉得这人讨厌无比,若不是现在还须依仗对方,都离他远远的。
说话间,太一门的弟子们已然牵来了马匹,那些圣庭卫都是从正面强攻,拴在后院的马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而由于圣庭卫的这一番作为,店家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乌延庭等人虽没想逃单,但也不愿去做刻意在此等待的迂腐之事,因此直接上马与陈安一道离开。
一路上陈安对步思卿颇多照顾,可这却不能让后者给出一个笑脸,反而让自以为洞察对方不纯目的的步思卿警惕非常。
对此陈安也不在意,反而相当欣慰,女孩子么,就是应该有些警惕性才好。
此地距京城确实是很近,天明时分,一座庞大的城池如蛰伏的猛兽一般映入众人眼前,让没太见过世面的太一门众弟子惊叹不已,让看着他们这番不堪模样的步思卿不屑非常。唯有陈安看着那似熟悉似陌生的黑沉城墙默然不语,心中有万般感慨难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