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睁开眼睛,心脏残存着梦境所致的轻微钝痛。
她恍惚地环视四周,冷静温柔的深灰窗帘合起屋外的夜色。
她将手探出被子,在一点尚未散尽的荒唐气息中下意识往旁边寻过去,“手冢?”
交往之后她才发现,多年运动使他五感极佳的缘故,手冢的睡眠其实极轻,对声音和光线尤为敏感。
她只叫了他一声,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被人即刻拉了回去,温暖怀抱和醉人气息迎过来,“我在。”
一弦星也靠进他怀里,思绪还未清明,却感受到他拍了拍她的背,“怎么醒了?还早。”
是还早,他还没去晨跑。
一弦星也又把手伸出来,在他脸上轻拍了拍,又轻抚着停滞了一会儿,这才像是放心了,闭上眼睛继续靠回他怀中。
然后仿佛每日最寻常的夜话一般,她在将睡未睡间问道,“明天,还要去德国吗?”
手冢帮她将露在微凉空气中的背部盖好被子,叹着气吻上她的发丝。
“傻瓜,我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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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相比于手冢不在家的时间,一弦星也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手冢每年的比赛日程都是提前定好的,除非有紧急加赛。
现在,有了她,他何时出门、又何时归来,一弦星也从来都是第一个被告知的。
但她自己就不一样了,除了日常要在东京的研究所里通勤,有些远程的保密项目或是卫星运行维护的紧急任务从来不曾给过她准备。
对此,一弦星也一直叹道:凉介师兄诚不欺我,现实生活果然比那场全国物理大赛还要残酷许多。
加上研究室中电磁交加的环境,任务又紧,往往几天下来她都无法拿到手机与外界联系。
因此,细细想来,当然还是她更对不住手冢一些。
手机又被丢进信号屏蔽柜里的一日,一弦星也正穿着宽大的防静电服与石井凉介一同整理金属材料。
穷极无聊中,她忽然用手肘怼怼旁边的石井凉介,兴奋道,“诶诶,你觉不觉得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风骨?”
石井凉介,“……”
一天听到这个名字800遍,有也没了。
他极斯文地推推眼镜,回答道,“亲,打网球的,和秀恩爱的,你觉得这两个哪个身份能让我认为这个名字和风骨沾边?”
当然是这名字本身啊!啊,还有本人。
一弦星也没理会他,自顾自这么想了一会儿,又忽然很开心地说,“诶诶,你觉不觉得手冢星也这个名字听起来也非常顺耳?”
石井凉介,“……”
天杀的,他都四十多岁的老年人了,为什么还得遭这两个人的这份罪啊,尊老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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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分别,她自然是要好好补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