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病了

或者被它湿漉漉的鼻子拱醒，于是，我想想也就同意了，反正是分被窝睡觉的。

    我没有开手机，反正是周末，公司也不会有人找我，我也怕有人找我。

    不料，头越来越痛，呼吸的声音也愈加沉重，39度高烧老也不退，声音变得嘶哑，还不断地咳嗽，咳出来的痰居然看得见些血丝，胸口也随着咳嗽开始疼痛起来，Jolin有些慌张，一定要我去医院，我不肯，但是拗不过她，只好勉强起身。

    脚象是灌了铅，又踩在棉花堆里一般，Jolin象一根纤弱的拐杖，支撑着我的体重，一步一步挪到电梯，再一步一步走出菊园。

    来到医院，医生说我患的是轻度肺炎，要打针吊盐水。

    打针！？我头一大，从小最最最害怕就是打针了，宁可吃再苦的药，也比打针强啊！小时候妈妈会抱着我去打针，现在倒好，难道还要Jolin抱我不成？

    有些人很奇怪，拿把刀割一下，倒不见得怕疼，可是若要打针，就会胆战心惊，我便是其中的典型。

    我在打针室前有些犹豫，Jolin见状，嫣然一笑，悄声问道：“猪猪，是不是怕打针啊？”

    我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Jolin勾起手指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用上海话说了一句：“老面皮哦！”，然后就拉着我进去。

    打针的时候，Jolin果然抱着我，轻声告诉我，她也怕打针，小时候她爸爸会抱着她的，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Jolin的身体柔柔的，针扎入我屁股的一刹那，我觉得有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那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Jolin.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凌晨3点18分25秒，Jolin和我紧紧相拥。

    天气冷了，看病的孩子和老人很多，输液的时候，我只能坐在走道里，Jolin就搬了个椅子，坐在我身边，把头倚在我不输液的那只胳膊上，陪我说些话。

    再然后，她沉沉地睡去，抱着我的胳膊，枕着我的手，趴在我的膝头，如同一只小猫，背脊一起一伏，惹人疼爱。

    不多时，我的手开始酸了，继而麻木了，最后干脆失去了知觉，但是我一点也不敢挪动，生怕惊起Jolin的好梦。

    也生怕惊起我的一片好梦。

    后来，我是的确做梦了，却不是好梦，梦里，雨静离我越来越远去，消失在时空的尽头，我怎么也捉不住，连影子也捉不住。

    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如流沙般把我埋没，让我无法呼吸，不，我一定要叫出来，一定要叫出来！

    “猪猪，你叫我干嘛？”

    我睁开眼，Jolin的眸子有些血丝，眼圈也是黑黑的。

    “怎么啦，你叫我的名字干嘛，是不是觉得难受，还是要上厕所了？”Jolin问道。

    什么，难道我呼唤是Jolin？

    不可能的。

    有人告诉我，梦刚刚醒的时候，是可以被回忆的，我闭上眼，雨静的脸，雨静的背影，竟然果真是和Jolin一般无二。

    “你倒是说话呀！”Jolin急道。

    “我手麻了，所以就想把你叫醒。”我有些难为情，随口说道。

    “真的麻了？”Jolin看了看我的手，坏坏一笑，一把握住，来回摇动，我就感觉到有一百万只蚂蚁在啃咬我的胳膊，有一千万根针尖在刺扎我的皮肤。

    “你个小坏蛋！”我笑了起来，任Jolin捉弄我，不一会，手便恢复了知觉，抬头一看，外面已是朝霞满天。

    初冬的清晨，总有些薄雾，太阳纵身一跃，便跳出了地平线。隔着雾纱，阳光并不刺眼，所以可以直视。我和Jolin坐在椅子上，依偎着，看着一轮红日，无限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