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了,皇贵妃的日子就变得有些不好过起来。
在所有的妃嫔中,她是根基最浅薄的,前些日子皇帝又太过荣宠她,让后宫诸多妃嫔对她嫉恨无比。如今皇帝已经护不住她,不趁这个时候踩上一脚,许多人心中都会觉得不快。
于是,一向顺风顺水的皇贵妃,忽然间就觉得,宫中的日子格外难熬起来。
但是,她不在乎。
对镜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白玉般的手指从墨黑的长发中穿过,将头发挽起,然后带上堆纱的宫花,皇贵妃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容颜。
依旧娇艳美丽,眼底透出来的,却是疲惫与冷淡的光。
“这样,可不行。”她点着铜镜,低声对自己说,“你应该要笑,要欢欣,要愉悦,要为了那个男人担忧。”
镜中人唇角渐渐地勾起,眼睛半弯,最后露出清丽的笑言,模糊了眼底的情绪。
李牧言这些日子似乎变得忙碌了一些。
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才谢,家里的管事们,也经常不见了踪影。
李夫人发现之后,越发忧心忡忡起来。
李婉云只能含笑安慰她,李牧言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哥哥心中,建功立业并非是最重要的。”
李夫人艰难地点一点头,心中始终有些不安。李婉云看在心中,只好将过年后该忙的事情都推给李夫人做,自己找了借口说要好好学习女红。让李夫人忙碌起来之后,这些心思,才渐渐地被丢到了脑后。
忙碌总是容易让人忘记一些事的。
正月十五那日,皇帝难得地提起了精神,召见了几个宗室又见了几个重臣。
成国公作为宗室之一,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沈勋去敲门,成国公才眼睛熬得通红地出来开了门。
“勋哥儿,你说,家族和家主,你选哪一个?”
沈勋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眼中,透出了浓浓的迷茫之色。
“父亲……”
成国公猛然间回过了神。
“没事。”他淡淡地笑了笑。
沈勋不知道皇帝和成国公说了什么,居然让他连自己参与了那么久的事情,都变得迟疑了起来。
他走到还显得光秃秃的花园里,坐在凉亭中,任由冷风吹过,想着这件事情。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细细的交谈声。
李婉云撞到沈勋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非常惊讶地看着呆呆地坐在自己家花园中的沈勋,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找到其他人。
“沈大哥,”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勋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莲衣在她身后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襟,低声说:“小姐,现在这里……”
李婉云安抚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让身后的小丫鬟去通知李牧言,沈勋在这里。
“沈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门房那里没有通知。”
过了好一阵,沈勋才仿佛梦游地回答:“我翻墙进来的。”
李牧言正好赶到这里,就听到了沈勋这样的回答,唇边的笑意顿时一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沈勋居然通过这样的方式找了进来?
他走上前,听到李婉云问沈勋,为何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进李府。沈勋答道:“不想让人知道我在哪里。”这个时侯,他的声音显得有力了许多,显然已经回过了神。
“牧言,收留我一天,如何?”
李牧言难得地皱眉,却终于含笑答应下来。
沈勋身上发生的事,很快就被李牧言问了个清清楚楚,然后,他对着呆坐在那里的沈勋,也默默无语起来。
这件事,和成国公夫人姚子萱有关。
姚子萱和姚家闹翻了。完全的,彻底的,反目成仇。
沈勋在姚家身上所费的功夫,完全打了水漂。
这让他越发想不明白,姚子萱对自己那么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沈勋并没有说不能告诉别人,所以,这件事就被告诉了李婉云。
李婉云想了想,却也别无所得,最后这件事只能暂时放到一边。
不过,自那一日之后,沈勋对姚子萱,更多了一份防备,甚至暗地里抽调了人手,跟在姚子萱身边。
不是为了守护,而是为了防备。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渐渐地雨雪消失,阳光一天比一天的温暖起来。
李婉云选了一日让丫鬟们将书房里的书搬出来晒一晒,自己坐在廊下吹着风,感觉到空气都一天一天地躁动起来。
春天要到了。
自己又长了一岁。
李夫人也想到了李婉云的生日。
“不如请了你的朋友们,来好生聚一聚?”李夫人问,“左右,不是正日子。”
李婉云想了想,点头:“我去写帖子,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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