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渐渐上了心,开始调查,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长公主,心中另有野心。
她崇拜着前朝女帝。
听起来很荒谬,但是,这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沈勋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些事,是超出他的预期的。
镇国公平静了好一阵:“老夫明白了。”他的身形佝偻,“何时才是合适的时间?”
沈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远。”他看向窗外,“有人已经等不得了。”
镇国公不知道他在说谁,沈勋自己却清楚。
自己的好朋友李牧言,不会等到自己考上之后,才来解决这个隐患。
李府和长公主府,已经有些太过亲密了。
李婉云和李牧言确实是这样想的。
四月春闱就开始了,如果等到那个时侯,李牧言就会毫无疑问地被打上长公主一系的标签,从此挣脱不得。
所以,不能留到那个时侯。
李婉云默默地想,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李牧言觉得,自己最近叹息得越来越多了。
“妹妹,我不会让你置于险境中的。”他说,“这样拿你自己当诱饵的举动,我不同意。”
李婉云却只是微微笑了笑:“哥哥,如果不这样做,你认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呢?”
李牧言沉默下来。
他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后事情还是没有按照李婉云的打算,让她做诱饵。
李牧言采取了更加有效的方式。
他将自己收集到的部分东西,隐蔽地送到了几个言官手中。
然后剩下的,依旧留在手中。
其实有些事,不是查不到,而是,根本想不到。
比如皇帝,根本不会想到,长公主心心念念的,其实是自己的那个座位。
就算知道这些东西来历不明不可轻信,青史留名的念头依旧让那些言官做出了有些冲动的行为。
皇帝大怒,却忍不住心生怀疑。
然后,他真的隐蔽地派人调查去了。
再然后,仿佛顺利得过头了一样,一些证据很容易就拿到了,皇帝看到送到自己桌案上的东西时,眼眸幽黑。
然后,冷冷地一笑。
李婉云出事了。
沈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自己的父亲在书房对坐着,讨论皇帝最近忽然而来的暴怒性子。
但是听到下人送过来的消息,他猛地跳了起来,没有说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成国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儿子跑出去的方向,唇边渐渐地带上了笑意,最后哈哈大笑。
看起来,自己这个儿子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一个人了。
他将杯中的残茶泼掉,心情忽然间就好了起来。
皇帝怎么样,都可以先不管。
儿子是最重要的。
李婉云出事得很是蹊跷。
这是对沈勋而言的,李牧言却知道,这其实是李婉云主动拿自己做了诱饵,为了和长公主府翻脸。
他的胸口一阵闷闷的疼。
沈勋看到他的模样,心中也有了几分了然。然后,被自己更深的想法惊讶了。
“皇上最近……是因为你们?”
李牧言看了他一眼,眼神空茫,渐渐地,回过神。笑意温柔地,李牧言回答,“是啊。”
沈勋睁大了眼。
“为什么?”他问。他真的不明白,李家是怎么知道长公主的谋反之意的,又为什么在这个时侯,就已经毅然决然地站到了长公主的对面。
并不是没有女帝的,每朝每代都曾经有过那改天换地的女子,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长公主,如果运作得好,其实并不一定失败。
毕竟比起那个从小在冷宫中长大的皇帝,在先皇身边娇养着长大的长公主,也许更适合做一个帝王。
李牧言摇了摇头:“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沈勋就沉默了下来,他看得出李牧言的坚持,也明白,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不再追问。
手下的人撒出去大半天,终于有了消息。
李婉云被找到了。
沈勋和李牧言赶到的时候,她正批了纱衣坐在花树下,唇边的笑容冷清却真的开心。
李牧言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李婉云仿佛察觉到一样转过脸来。
“哥哥,”她微笑,然后对沈勋也微笑:“沈勋哥哥。”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牧言转头看向沈勋,后者理直气壮地看回来,然后在李牧言越发温柔的笑脸下败退。“我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目送他离开之后,李牧言敲了敲李婉云的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一声叮咛:“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
“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和娘,都会心疼。”
李婉云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