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挑山

噩耗，这让老元帅不免浑身一震。

    一位知己好友，也是他赖以仰仗的得力之人就这么没了！不免让王如安神伤。

    吩咐人迅速寻找黄交邦他们的遗体，随后转身看向西城的远方，仿佛看到城外那一大片沼泽地里的庄子。

    聚贤庄！

    王有道吩咐人处理后事，亲自带人出去寻找黄交邦他们的踪迹，一直找到了马掌店，可是打问店家，店家却没有发现，只说这路过的人很多，不知道情况，当问到柳廷玉的马车和一大群人的时候，店家有些回忆，说是马车向堤坝那边去了，后面还有不少人跟着，想来应该是是位权贵公子吧！

    王有道暗叫不好，快速去运河寻找，顺着蛛丝马迹最终只在入江口打捞上来几具自己人的遗体，黄交邦的遗体并没有找到，想来已经顺着水流汇入长江了，这样，能找到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了。

    不免叹了口气，回去给王如安报告了。

    王有道过来的时候顺道去了码头，接了一个人。

    巨鹿侯府的橘叟，那位下棋的意境高人！

    ……

    建安城里，一片祥和。

    自打封了秦王之后，幽幽众口被堵了不少，朝廷的风向众官员们也知道一二了，此事大致定了。

    若说这一次最大的变化还不在三秦那边，反而是建安。

    如今承王赵涵告病不上朝已经有月余了，今日又递了折子，说身体不好难当大任，想辞去议事的职位。

    这事情还没等朝议皇帝就准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着实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快的做出决定。

    但是借着这个机会也有官员立刻提到了立太子之事，结果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再议。

    满朝文武皆沉闷。

    退朝之后，赵肃回了御书房，一位年迈老叟恭候在书房内，已经准备好了棋盘，恭敬的等待着。

    “呵，平身吧，这出去不到半年，头发就白了？”

    “启禀皇上，闲下来，心里不挂事就显老，干点活就老的快！”

    赵肃没有多话，坐在棋盘一边伸手示意：“今儿这一盘，朕要耍赖，你得先让朕一个子！”

    老者微微含笑点头：“是！”

    落子走棋。

    一边下着棋赵肃一边问道：“当年你主张让朕杀伐果断，可是顾远清觉得历朝历代都说是仁义治天下，仁者无敌，现在的你，如何看这个？”

    “启禀皇上，臣以为还是智者治天下。”

    “智者？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看你，不就是例子！”

    “呵呵呵，”老人微微一笑，抱拳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赵肃哈哈一笑：“这官下去了，就开始学着拍马屁了？哎，这可不像你啊！我的老大人！”

    听到这话，老者不免皱眉，随即含笑落子，继续下着棋，却转了话题：“其实岭南的风光也挺不错，代圣上巡游天下，做圣上的眼睛看看这大好河山也是为臣应该做的本分！山河壮丽，幅员辽阔，东起东海，西入广漠，大建帝国千秋万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赵肃不免摇头，叹了口气：“连你也如此了，以后朕身边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了，朕还是错了，不该让你离京啊！”

    “皇上……”

    伸手示意，

    李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这个托盘上覆盖着一层黄色绸缎，其上放着一面金灿灿的牌子，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端着，慢慢来到棋盘前方，恭敬的弓着腰展现在老大人面前。

    看了一眼，老大人不免苦笑抱拳含泪：“皇上，您这是！”

    “之前一直不放心，怕的是有人还在惦念着先皇的遗昭，那份遗昭到现在朕也没有烧，留着就是个警醒，前些日子朕拿出来看看，时已暮年……”

    头发也略有花白的赵肃停顿片刻，似是想起过往，叹了口气。

    在沉默的思考过后，他继续说道：“前些日子顾远清死了，你当年说的对啊！为君者，就当要杀伐果断，不留仁心，仁，是天下大仁，决不可妇人之仁！那时候朕觉得你是半路出家，说不得心也不在我这边，关外的局势那么紧张，一旦有个万一，定然是会震动社稷！”

    老大人悲戚：“皇上！”

    “哎！刚刚给他一点甜头，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查下去……”说到这里，赵肃不免摇头叹息，甚至连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良久……

    赵肃失神了一段时间时候，回过神来看着老大人，叹息一声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我都老了，半条腿都入了黄土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文老！我知道你是爱着大建的，爱着这片土地的！为了这片土地的和平和安定！”

    “你还需要再穿上这身朝服，再为我大建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老大人热泪盈眶伏地良久，颤抖的应着：“老臣遵旨，肝脑涂地，为圣上分忧！”

    ……

    五天后的朝会上，何术均大人笑脸盈盈的拉着文柯文大人的手一起上了朝堂。

    文柯大人当堂被任命为枢密院使兼尚西府总领，另加太傅授紫金印，总领礼部。

    这一天，朝廷上响声如雷。

    却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