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这事情是礼部和尚西府参与,所以分的,就全是给礼部和尚西府了。那右丞相丁玮早在前年就因为重病而死了,而这摊子事情末了也再没提。
宫保直言不讳:“尚西府,礼部,还有陈子成。”
“哼!混账东西,”转头看看眯着眼睛等待圣上裁决的宫保,赵肃却又顿住了。
看到皇上变了表情,并没有一口气下令严查,宫保立刻又奏报:“陈袁亮留了个心眼,他知道这事情风险太大,一旦出事就会被人灭口,所以自己偷偷做了账本,就是怕万一有人想害他,拿这账本要挟那些人。”
说着,宫保就拿出了账本。
那是自怀中掏出的一块布包裹,小心打开黄布,是一本已经烧了一半的蓝皮小楷本子,这蓝皮本上面还能看到楷书所写的名头:“文德十二年,使团记”落款,陈袁亮。
赵肃看看宫保,接过了账本看了一眼,随即就合住了,压低眉头看向宫保。
宫保此刻话风一转,说道:“这账本是从他家里抢出来的,臣手下的飞雪潜入他家之时,有人正在偷偷溜进书房偷这账本,并且当场就烧了。飞雪不顾安危将其抢了出来。”
“呃,”说着,宫保大人似乎难以定夺,又补充一句:“这账本臣还没有看,只是飞雪偷听到一些事情,事关重大,又牵扯尚西府,礼部还有丁丞相的女婿,所以臣只好来请示圣下。”
“嗯,”显示出九五之尊的威严,一派严厉表情,赵肃斥责一句:“这个陈子成真是无法无天!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宫保大人立刻有了方向,询问道:“皇上,那尚西府的顾大人和礼部的胡大人,他们要不要也询问一下?”
“嗯,是该好好问问!”
“是,臣领旨。”
宫保这就要走,却被赵肃叫住了:“这事要查就从根上查起,尤其是这个陈子成!”
“既然你有了眉目,就尽快查,尽快办,不要耽误了后天早朝,朕要亲自问问他们,这使团的事情他们是怎么办的!”
“是,”面无表情的宫保抱拳,随后准备退走,刚转身,又被赵肃叫住了:“嗯,丁玮的这些后辈太不像话,应当严惩。但是丁丞相兢兢业业为我大建贡献了一生,这才入土为安,能不打扰就不要打扰了。”
说着赵肃捻着胡子说道:“飞雪这次立了大功,又因功受伤,赐锦旗一面,赏黄金百两!”
“臣代飞雪谢皇上隆恩!臣一定尽快办理。”
……
宫保退下的时候走的颇快,赵肃看着他走过广场不免皱着眉头。
将刚才宫保交给他的账本再次打开,账本上第一页,虽然略有焦灰已经烧得无法辨认部分字迹,但是仍旧清楚的部分记载着:“一月六日,赴青州使节团,人数,一百二十人,带队,张麟,”
而这其后一行:“赵皇后,分三千两,推荐三人,张麟,王叶琅,黄波……顾远清,分五千两,推荐十人……”
在赵商的哪一行旁边,还特别备注:“张麟传赵皇后的话,答应帮忙提升为主客员外郎。”
这个张麟,是赵商的侄子,最近一段时间频繁进出宫闱,露脸颇多。在昨天,赵商还提到他,说张麟文采不错,让赵肃见见。他见了,确实如她所说,出口成章,听说他只是在礼部做个闲职的官员,好歹也是金科的探花郎,赵商便觉得可惜,抹不开面子,刚好手中是徐州通判钱永丰告老还乡的奏折,赵肃便顺手给他安排了这个外放的官员位置,通判,一州之内除了知府,下来就是通判了,权利极大。
一想到此事,赵肃不免紧皱眉头。
“文晧莱,”
一边站立的护卫统领应道:“臣在,”
“你爹最近怎样了?日子过得舒服吗?”
这个名叫文晧莱的护卫统领正是曾经的太子少师,崇文殿大学士文柯文老爷子的儿子。因为赵亦死了之后,赵灵上位,这位文柯文老爷子自知政治无望,便欲辞官归隐。本想借机逃亡海外,却不想被皇上拦下了,安排在外面做个闲职,让他休养。
虽然是圣上惜才,但是自己的儿子曾经谋划刺杀赵灵,这无论如何都是他抹不去的污点了。赵亦一死,文老子爷便有了退意。没想到,现在皇上居然又想起了他!
文晧莱目睹了刚才过程,虽然那账本上写的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以他为官的经验也能猜出来,这事情牵扯极大,起码有半个朝廷的官员都牵扯在里面。作为皇帝的近侍,他还知道许多皇帝不为人知的秘密,自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便说道:“父亲安好,闲来无事就读读书,养些花草做伴。”
“嗯,棋不下了?”
“呃”文晧莱揣摩圣意,回道:“现在找不到能下棋的人,怕是有些生疏了。”
“那就来,朕也手痒了。”
“是……”
正说着,那边匆匆赶来了卫兵。文晧莱迎过来,听卫兵奏报。
听到消息时,连他也不免惊讶,急忙跑上台阶来,抱拳说道:“启禀皇上,巨鹿候和国师来了,要帮皇上挡万神机这一剑!”
“什么?”
赵灵惊讶不已,这是他又一次听到“万神机”这三个字!
这次的目标,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