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言是个聪慧的女子。
见到老马爷子情绪低落下去之时便不再多说关于他在西雍当兵的事情了,换了话题聊了聊他闯关中的事情。
这个要比西雍的事情轻松多了。
那些为了生活而奋斗挣扎的事情终归要比军旅生涯听起来丰富多彩。
比如当年挑着卖醋,一根扁担两坛醋,前一坛是陈年老醋,后一坛其实就是对兑了颜色的水。走村串乡叫卖,价格还特别便宜。来了人,前一坛打开让闻,让尝,到了人家拿着瓶瓶罐罐来装醋的时候,就给后面一坛的水。这种手段讲的就是快!卖上一家算一家,眼疾手快,更要能跑!一旦风头不对让人家尝出来,那就是撒丫子跑!
正好了,有军旅生涯的老马爷擅长这个!
再说给那些惯偷打下手!扛着板凳磨刀石走街串巷,张嘴喊的是“磨剪子镪菜刀咧”,但那眼睛却瞅着人家屋里的物事。这看的是眼力,一家人富不富,有没有值得偷的东西,全凭一瞬间看到的东西!后来那窝贼被官府剿灭了,这打下手的活计也算没了。
再后来又是割皮子,阉鸡阉猪,砸过铁,钉过马掌,推过磨,绑过扫把……
最后终于稳定了,便是学着杀驴,做驴肉。
但是接下来便是家长里短那些破事,两个老娘们勾心斗角的趣事。
什么自家的鸡不小心越界,就让人当着野鸡炖了。这家屋底下的马蜂窝,硬是竹竿子挑到另一家去!什么洗衣服的时候指桑骂槐,引得十几个老娘们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
徐姑娘终于觉得屁股坐不住了……
临走时说牌楼街破损严重,会禀告二殿下看看,说不上能让朝廷修缮一下。
……
主仆二人还聊着那天的趣事,这也算是开心唯美的回忆了。
徐姑娘一向是个平易近人的女子,故而和丫头也聊的开心!
点了花红,染了红嘴唇,今日更加心情舒畅。
“玉言,”
听到门外呼唤,是赵灵,让女子更加心花怒放。
丫头去开门,进来的是赵灵和徐长山,也皆是高兴的模样。
“殿下!大伯!”
“呵呵,瞧瞧,想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徐长山意有所指,看向赵灵。
“没,没什么!”
害羞的一双眼眸只是偷偷看看赵灵便低头扭捏着衣角了。
“舅舅,现在事也定了,我打算明天就呈上奏折请父王过目,在开春前就把这婚事办了!”
“嗯!甚好!”
“殿下……”
……
屋外,一位下人挠挠头,随即转身穿过院子,向花园走去。
王府因为在清查月亮门的缘故也格外混乱些,哪些侍卫们全部都调去抓人了,站岗的人不多。
走过一道门,那下人瞬间便换了一身衣服,赫然成了管家模样,正好路过的时候碰到一队下人正在打水,他喊住他们:“这批水桶破旧了,送去柴房劈柴吧,让阿生去西街进一批那种新式的来!”
下人们领命,看看手中水桶不由叹了口气:“终于可以用新式的了!那种水桶有推车推着,装水还多,可要比提方便多了!”
管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慷慨?
现在王府日进斗金,有钱了,自然档次也上去了!谁会在意这些?
这位来到花园,过门之时又瞬间换了一身衣服,成了那舔灯油的家丁。
过来看看还在干活的人,几个人围在一起:“大人,事办好了,灯油都舔的足,就是油太多,洒了不少。”
伪装成家丁的赵先生点头说道:“差不多了,记住了,住所那边不要上油,让这事情看起来像意外!”
“是,”
有兄弟问道:“大人,为什么要烧赵灵的府又不杀他?那徐长山就算厉害,也可以等到他离开再动手不迟?那些飞鹰司的护卫赵灵就没有带在身边,而他身边这些,实力顶多不到境一,要动手并不难啊?”
赵先生无奈一笑,摇摇头说道:“赵灵这兔崽子办事不讲信誉,所以给他点颜色看看!”
“啊?那为什么要弄成意外?杀他几个人,压张条,子,他才害怕!”
“嗨,不懂了吧,干活,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
几人无趣的打声呼哨,纷纷拿着灯油走开了。
……
一段时间后,
从徐玉言的屋里出来,三人笑意融融。
看向外面一轮明月,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了。
但是他们脸上仍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时候不早了,快要宵禁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舅舅,玉言,你先进屋吧,别着凉了!”
“嗯……”
看着他们离开,如吃了蜜糖的女子脸蛋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美眸闪闪发亮,转身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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