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皇宫的路颇长,赵灵走的极慢。
事出有异其必有妖。
二皇子战战兢兢十几年,嗅觉最是灵敏。
今日赵商忽然出面,其背后的目的耐人寻味!
在政治上自己永远是个弱者,哪怕表现的再好,再优异,也终归是个庶子。
赵涵曾经给他说过一句话:“次子便是次子,认命才能活的长!”
冷寒的天气不由的让赵灵拉紧衣衫,心头一股郁闷压抑难耐。
正在前走,却看见殿外何术均正站在那里眺望远方。
赵灵整理衣衫,过来行礼:“何丞相。”
看着远方的何术均转头过来,回礼:“殿下!今年的天冷啊,穿的单薄,走路都走不动,真希望快点回家去烤烤火啊!”
看看何术均,赵灵点头,做一个伸手请的动作,二人并排行走。
皇宫之中广场阔大,二人走在其上如庭台一粒。
行走中何术均长叹一口气。
赵灵问道:“何丞相何故叹气?”
何术均看看赵灵,微微含笑:“其实圣上对新郑的事情早有打算,只是看看咱们的想法而已。”
杨风微尘。
赵灵不经意的用手挡在眼前。
似有回想,放下手看着何术均:“丞相觉得我会如何?”
二人缓慢前行,何术均看着前方,脸色隐隐有了忧虑,回声道:“殿下认为,何为为君之道?”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赵灵回答的毫不犹豫。
何术均皱着眉头看向赵灵,抬起手来摸着下巴上的长须,久久不言。
“难道王丞相觉得不是这样吗?”赵灵问道
叹了口气,何术均摇头说道:“大话空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到了自己头上,会是如何?”
赵灵低头,沉默的走着。
这一路上犹如浮萍,心也飘无定所,忽然念及什么,转头看向身后的金銮殿。
似有忧伤之意,停步几分,擦去眼泪,又快步跟上何术均。
对此这位宰相就像是视而不见,并未言语半分,只是不断捋着胡子愁眉不展。
“王丞相,若你不救我,吾命休矣!我知道我自大了,但是我相信我比他更适合坐那个位置,如果是我,一定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去年去南唐,我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拼一把?”
忽然停步,赵灵愕然的看着何术均。
左右看看,更有谨慎的意思,随后示意赵灵继续走。何术均认真的看着他:“殿下怎么知道自己就更合适?当年的承王殿下更善于谋略,更得先帝喜欢,为何先帝最后却还要按照嫡长子的顺序立太子?”
赵灵哑然。
“天地纲常,无以规矩,不成方圆。帝制历来就是立长不立幼!”
何术均淡淡的说道:“此事我这为臣者本不该提及,说是提及也不过是耍些为自己留条退路的小心思。殿下!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确实不错,得了天下大成,锦衣玉食,美人成群,乐的自在,但若一味享受,前朝的崩溃就是例子!为政者,都信奉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但是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将相做到了?”
“我会努力!”
“呵呵,殿下若是真的想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还用的着在这里跟我废话吗?”何术均依旧保持着笑脸,但是此番说的话却让赵灵难堪不已。
对此并不在意,何术均摸着胡子依旧漫步,继续说道:“我何术均乃一介布衣为相,也曾想两袖清风,孑然一生!当年正值陛下改政之时,我认为时机已到,向陛下奏书陈请了改政的方案!殿下可记得!”
赵灵点头,赞赏道:“若非何丞相的改政方案,我大建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打开局面,就是现在的太书局也拿着何丞相的改政方案做例子教导我们这些学子!何丞相乃我大建的第一能士!”
对此赞扬,何术均微微摆手却无任何高兴之意,长叹一声说道:“殿下可知道,我这一份改政方案递到陛下手里花了多长时间?改了多少次吗?”
赵灵摇头。
“八年!”
有些惊讶,二皇子呆呆的看着何术均。
何术均继续说道:“最早我递上这份改政方案的时候,根本传不到圣上手中就被上级的官员劫扣了!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废纸!刚开始我苦等几个月,以为圣上会看到!可是没有!我觉得是不是我写的有问题,有披露,有错?于是我开始改,改了又递!但是一次又一次,全部都如石沉大海!直到有一天,一位同僚笑我,说我蠢!都不知道我的政改方案被他们当烧柴火的纸!”何术均顿了顿,看着满脸惊讶的赵灵。
微微一笑,他继续说:“我修改了两年,却是一无是处!职小官卑,我的声音根本就不可能上达天听!”
赵灵陷入了沉默,站在原地。
停下脚步,何术均微微含笑,这种事情仿佛云淡风轻,平常而已,老迈的脸上没有显出任何沧桑和感慨。
“后来我才意识到,想要让自己出人头地,想要让自己与众不同,那只有先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于是我花了三年功夫迎风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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